馮姑艱澀地繼續道:“盟主說,他和夏姑娘之間,任何人都容不下,不是夏姑娘容不下,是他容不下。
阿芝,從這幾句話裏,你應該能明白,在情感方麵,夏姑娘是盟主的唯一。
除了這個唯一,盟主心裏是裝不下任何人的,這是鐵的事實。
你清醒點吧,往前看,人生的路還很長,總能遇到合意的人。”
阿芝放在飯桌上的手,攥得很緊,她用這樣的方式,控製心底的妒火和恨意。
她眼睛微微眯著,看著虛無處,半晌才抬頭去看馮姑:
“我喜歡盟主這麼多年,我就算得不到,也絕對不是成全夏水靈,更不是成全盟主。”
馮姑苦口婆心:“盟主是當著山上兄弟們的麵,親口承認夏水靈是他未婚妻子。
人家不需要任何人的成全。”
“我不會殺了夏水靈嗎?我不會把她那張迷惑盟主的臉,給她廢了?讓她變成一個醜八怪?”
阿芝暴怒了,怒喝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引得小酒館裏的眾人,都側目來看她們。
“阿芝,你和夏姑娘動過手,你打不過她,這也是鐵的事實,你怎麼就想不開呢?”
“打不過,我會用別的辦法。馮姑,你等著瞧。”
馮姑明白,在這件事情上,阿芝近乎瘋魔了,聽不進去任何話了。
她改變了話題:“肩頭的傷怎麼樣了?”
“不礙事。”
阿芝看了一眼她的肩膀:“軍營裏大夫給上了藥,包紮過,過幾天就好了。”
“軍營?”
馮姑吃了一驚:“哪裏的軍營大夫幫你上藥包紮的?”
阿芝剛才情緒太激動,說漏嘴了。
好在反應挺快:“我被盟主從翠山上轟下來,往山外走,路過楚左軍營時,突然暈倒。
軍兵把我救進軍營,大夫給傷口上了藥,包紮上了。問了幾句,把我放了。”
“你嚇了我一跳。”
馮姑輕聲道:“我還以為,你被山外的士兵給捉住了呢。”
兩隻大碗端上來,雪白的麵條上,澆著茄子肉的鹵子。馮姑拿起一雙筷子,遞給阿芝:“餓了吧,快吃吧。”
等阿芝把筷子接過去,她自己也拿起一雙,慢慢吃著。
兩人再沒說話。
吃完了麵條,馮姑起身,把兩個人的賬都結了。走出小麵館,她看著阿芝問:“你回分舵?”
阿芝搖了搖頭:“我說過了,我從翠山盟退出了,永遠不再回分舵了。
我現在住在客棧裏,好在出來時,帶了銀票了,先住一陣子,讓頭腦靜一靜。”
你呢,你要去哪裏?”
馮姑道:“我回分舵,本來下山兩天了,奈何突然心血來潮,回了一趟十六年未回的娘家,結果,滿心都是新傷。
他們不在乎我,即便隔了十六年,還是沒人在乎。
此後,再不回去了,我走了。”
話落,馮姑上馬,疾馳而去。出了縣城,她沒回分舵,直奔翠山。
剛才,盡管阿芝掩飾得很好,但馮姑還是起了疑心,她懷疑阿芝為了毀掉水靈,投靠了楚左。
她要去提醒一下水靈,那麼好的一個姑娘,可別被阿芝的妒火給焚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