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錯愕又憤怒地轉過臉,卻正正對上一雙冰冷而帶著戾氣的冰冷丹鳳眸。
身後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一身青鳳繡金雲錦華服的貴氣女子,女子身邊帶著不少同樣麵目陰冷的嬤嬤。
秋善京愕然之後,立刻狼狽而恭敬地跪好,也不敢去摸自己頭上的傷口,隻喚了聲:“母親。”
杜珍瀾冷冷地看著跪在麵前的少女,眉目溫柔,小意而倉惶的模樣,餘光再瞥見一邊默然看著秋善京的秋葉白,陡然覺得秋善京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真是異常的刺目,令人憎惡。
她嗤笑:“你倒是閑得很。”
一邊伺候的馬嬤嬤是杜珍瀾的心腹,雖然不知自家夫人為何突然對一向不打眼的三小姐竟然厭惡到如此地步,竟然親自出手教訓了。
但她立刻對著秋善京厲聲道:“三姑娘就要嫁人了,不知道在房裏避諱著點,倒是四處晃蕩,若是讓人覺得秋家和夫人管教不嚴,房裏出了這麼個朝秦暮楚的東西,日後隻怕不光其餘小姐們的婚事受影響,就是少爺們的名聲都受累。”
這幾乎就是欲加之罪了!
但是秋家誰人不知道大夫人教訓人,從來不需要無懈可擊的理由。
秋善京咬著唇,掩去眼底的一閃而逝的狠色,隻低低地哭泣起來,也不答話。
杜珍瀾看著她懦懦的樣子,愈發覺得心煩,她看了眼默然不做聲的秋葉白,讓人將拿來的食盒放下,冷聲道:“善京,我帶回去管教,至於你養傷便養傷,招蜂引蝶,成何體統!”
隨後,她轉身拂袖就向門外走去,其他嬤嬤立刻跟了上去,隻剩下最後兩個嬤嬤就去架秋善京。
秋葉白等著秋善京從自己身邊過去的時候,她伸手扶了秋善京一把,順帶輕聲笑道:“三姐姐那麼會算計人心,可曾算計到我雖然希望善寧安靜些,卻也希望別人同樣安分守己,也不喜歡被人當了刀子使。”
她真當她是傻子麼?
秋善寧會那麼巧地聽到她和秋善京的對話?世間的大部分巧合,都不過是人的有心而合。
秋善京看著她的目光,瞬間帶了愕然的光,隨後變得同樣的冰冷和陰沉,但也不過一瞬,她便立刻垂下了眼,隻一副默然黯淡的模樣被硬生生地架了出去。
院子裏再度安靜下來。
寧春有點不讚同地道:“四少,你又用色惑人。”
自家這位主子是個風月高手,明明就是女兒身,卻比誰都善於蠱惑美人心。
秋葉白坐在竹榻上,支著下巴,露出個風流倜儻的笑來:“春兒,你說哪日裏,你家少爺去綠竹閣掛牌,天棋他們會不會從此生意一落千丈?”
寧春沉吟了一下:“天棋公子他們有沒有生意,奴婢是不曉得,但是奴婢敢保證不管您開價多少,第一個去嫖您的必定是天棋公子,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秋葉白:“……本公子還是做欺壓他的那個老鴇罷。”
春日宴後麵的時日裏,秋葉白真的就直接足不出戶地靜養,門口再掉金簪子、玉鐲子也沒有再去撿,就這麼一晃便到了春日宴結束,也算是平安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