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周宇和莫嫌也見了禮後,便準備出了碼頭乘轎前往司禮監行走衙門。
出碼頭的路上,秋葉白目光仿佛無意般地掃過附近來往的商戶:“這裏附近似乎有不少皇商梅家的產業。”
若是她沒看錯,不少碼頭附近都有梅家的家旗。
莫嫌點點頭:“是的,這東岸的碼頭至少有三分之二都是梅家的產業,所以無論是論起裝卸貨量,還是別的營生往來,梅家都是此地的大戶。”
秋葉白聞言,挑眉有些不解地問:“本千座記得朝廷很少開放碼頭給私人去建,怎麼這梅家竟然能夠私自建碼頭?”
天極帝國從立國開始,為了防止奸商壟斷,造成銀根動搖,民商用碼頭的建設都是從地方府庫裏頭撥銀建設,哪怕是一時間府庫不濟,也會先從富戶那裏征集銀兩,來年再重新加以通利返還富戶,而絕對不會讓民間自行建設,違者當地州官都要丟官下獄。
這是真武大帝年間定下的死律。
“大人有所不知。”莫嫌伸手比了比周圍,笑道:“這碼頭確實是朝廷所建,但是梅家三代之前就以每年相當高額的租金向朝廷租用下了碼頭,所以朝廷雖然擁有碼頭,但是這碼頭的使用還是歸屬了梅家,不過以前梅家也隻是租賃了兩個碼頭而已,梅大少爺開始成為掌權者後,這裏的碼頭就漸漸都歸到了梅家大少爺手裏。”
“三代?”秋葉白頓了頓,輕嗤了一聲:“這梅家果然是好能耐。”
這般租賃,確實繞過了當年的死律,梅家不得不說確實很有些能耐,梅蘇更是人中龍鳳了,將梅家的地盤拓展了兩倍都不止,就算是上稅,依著梅家和杜家的關係,當地官府也絕對不敢對梅家獅子大開口收取租金。
而梅家在這碼頭上每年賺到的各種銀錢隻怕不知道是租金的十幾倍!
她看了看附近不遠處那大大的梅字旗下排了長長的等著領號牌的人,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就跟著莫嫌一路出去,上轎之後直往司禮監行走衙門而去。
梅相子則低著頭躲在周宇等人之間,她雖然答應了秋葉白不會為畏頭畏尾,但還是多少擔心的,恨不能縮進地縫裏,所以還是靠秋葉白靠得頗近,偶然聽見秋葉白和莫嫌的談話,她神色有些複雜。
這位秋大人,說那話怎麼聽也不像是在誇梅家的。
而正如秋葉白所預料的,那些梅家的人雖然重點對司禮監的船隻監察,但是到底身為民,哪裏敢真的搜查官船,隻找了些借口過來試探,雖然目光也在梅相子身上掠過,但是見她那副畏縮的模樣,和一臉的暗黃,便沒有再放在心上。
最終的結果就是他們順利地離開碼頭。
秋葉白一行人等到了司禮監行走衙門的時候,正巧遇上裏麵出來一群人,門口有不少馬匹和行李,看著似是要離開的樣子。
秋葉白看著那群人腰上的腰牌,就知道遇到了什麼人。
莫嫌已經率先從轎子裏鑽了出去,走到為首那人的馬匹前焦急又諂媚地笑道:“杜大人,您這是要走了麼,不是說下午的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