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對秋葉白升起了一絲同情。
但是自家主子二十多年心如止水,難得對人起了這樣的心思,看上的人也人中龍鳳,不管如何,他們做下屬的總要讓殿下一償夙願。
雙白恭敬地退下之後,百裏初看著手裏的薔薇,想著那閣樓的人兒一臉乖巧又不甘心的模樣,原本因為接下來不得不再沉睡而不悅的心情頓時舒爽了起來。
他心情一好,院子裏的薔薇便都遭了殃,被他一番蹂躪之後,便隻剩下殘花一片。
百裏初卻覺得這般落紅淩亂淒涼的景致極好,就仿佛某人被蹂躪之後,大約也是這模樣,精致瀲灩的唇角便彎起一個詭譎陰森的笑來,哼著南曲小調,慢條斯理地將那些花瓣放進自己的衣袖。
“慘聽著哀號莽,慘睹著俘囚壯,裙釵何罪遭一網,連抄十族新刑創。縱然是天災降,消不得誅屠恁廣,唉,恨少個裸衣撾鼓罵漁陽……”
一闋淒厲的唱詞,硬是被他唱的柔情婉轉淒豔非常,讓人毛骨悚然。
而閣樓裏,秋葉白正打坐調息運氣,哪知忽覺背脊一涼,硬生生地打了個寒顫,差點讓她運功走火入魔。
她揉了揉自己肩頭,見心緒不寧,便索性起了身,正打算去取一杯茶來暖暖心頭寒意,卻忽然聽得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一道陰風灌了進來。
秋葉白頭都不用回,也知道必定是百裏初,也隻有那人高高在上慣了,才不會記得出入他人房間要敲門的事兒。
她亦曾提過,但是百裏初輕飄飄一句,此處難不成不是本宮的房間麼,她便瞬間詞窮。
是了,某人也睡在這房間裏!
“殿下怎麼回來了?”她自顧自地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頭也不回地譏諷道。
她可是還記得今兒早晨,這廝見鬼似地從房間裏飄出去以後,中午都不曾回來用午膳。
百裏初站在門口,上下打量了秋葉白一番,見她一身利落的青衣直綴,長發束起,俊美非常,眉目冷淡,不帶一點子女氣,眼底閃過滿意的光芒,也不去計較她帶刺的話,徑直走了進來:“小白還是這副模樣,最是迷人,沒事何苦作踐自己成那副不男不女的樣子。”
不男不女……
秋葉白手背上爆出青筋一根,隨後睨著百裏初一身紅袍,冷笑:“自然是因為殿下這般不男不女的樣子,在下才想著跟您學一學。”
我是不男不女,難道你這個變態就不是不男不女麼?
百裏初心情難得好,便沒有打算和她多在這上頭打嘴皮子官司,隻含笑道:“小白今兒火氣頗大,可要本宮讓你查驗看看本宮是男兒身還是女兒身?”
秋葉白瞬間麵無表情:“不必。”
她唯恐這變態突發奇想,非要她來驗證一番,索性直接換了個話題:“殿下,你可是早已經知道淮南劫難內幕並不單純?”
看著百裏初的動作微微一頓,她眼底閃過冷色,她在這裏看見百裏初的時候,就已經生出了這樣的懷疑。
這世間大部分巧合不過都是有心為之,如果百裏初對此案全不知情,他絕對不可能這麼‘巧合’地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