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澤神色淡然地看著他:“你是誰?”
一幹跟著元澤的人,和梅蘇的人都齊齊一愣。
梅蘇臉色一僵:“國師……”
元澤沒有理會他的表情,就要往刑房裏頭闖,但是立刻被內監衛攔住了。
“國師,沒有太後老佛爺的懿旨,誰都不能進去。”
內監衛隻聽鄭鈞或者太後的調遣,元澤臉色沉了沉,忽然輕聲道:“讓開。”
他聲音雖然很輕,但那一瞬間的淩厲皓然的威壓與氣勢,讓一幹人幾乎忍不住就要雙手合十跪伏在他腳下,請求寬恕。
月奴和花奴幾個,甚至包括見過元澤的人都沒有見過元澤的這一麵,他素來都是沉靜溫和地潛心佛法,人情世故上甚至是懵然的。
而就在雙方僵持的那一霎,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了,鄭鈞一邊解手套一邊左右看看對峙的雙方,似笑非笑地道:“鄭鈞見過國師,不想國師也來了,這是和梅大少爺一塊談經論道麼?”
“小白施主呢?”元澤素來是不會和人打花腔的,隻單刀直入地質問鄭鈞。
鄭鈞狀若恭敬地道:“您說的是秋葉白麼,人在這,怎麼國師要帶人走麼?”
說著,他一抬手,裏麵的內監衛就將秋葉白給抬了出來。
元澤和梅蘇齊齊看去,隻見兩名內監衛抬著一個擔架,擔架上伏著一個纖細修長的人影,仿佛睡過去了一般,但是她蒼白如金紙的臉色,還有背上被冷汗濕的衣服上隱約滲出的鮮血,都讓她看起來異常的孱弱。
“葉白……”
“小白施主。”
元澤和梅蘇都下意識地齊齊上前一步,但是擔架上的人兒動了動,忽然勉力抬手抓住了元澤撫在擔架上的手,虛弱地道:“阿澤……你怎麼來了。”
她不想連累他。
元澤長長的睫羽毛微微地顫了起來,反手握住她的柔荑:“貧僧……是來帶小白施主回去的,小白施主可是應承了要給貧僧做飯的。”
他從來看見小白施主都是如清風明月,五月朝陽一般的耀眼明媚,何曾見他這般奄奄一息地躺在擔架之上。
秋葉白笑了笑,沒有說話,她也實在不想說話,一說話就扯著背上疼。
元澤想也不想地直接命令那兩名內監衛:“立刻準備馬車抬回神殿。”
鄭鈞朝著兩名內監衛點點頭,他們便立刻跟著元澤離開。
神殿的幾名大小侍女麵麵相覷,但是她們都知道自家國師尋常從不堅持什麼事情,但他一旦決定要做的事兒,還真沒有幾個人能攔住他。
梅蘇這一次沒有阻止元澤要做的事,隻是目光莫測地在元澤和秋葉白身上轉了一圈,隨後他忽然低頭對著秋葉白道:“葉白,後會有期,我相信,我們會很快見麵的,我不著急。”
秋葉白閉著眼,仿佛什麼也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