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白頓住腳步,看都不看地上跪著的人,隻看向百裏淩風,譏誚地挑眉:“怎麼,大帥擺出這般陣仗是負荊請罪,若是負荊請罪,跪在這裏的人不該是你麼,擺出一個小卒子這裏便是打算打發本座了?”
虧她今兒還覺得百裏淩風此人也算是一條敢作敢為的漢子!
百裏淩風站了起來,對著秋葉白道:“想來大人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他頓了頓,手擱在胸口,沉聲道:“本王今日也不曾穿厚甲,亦是一身薄衫,任由秋大人動手,但是本王如今乃是一軍之帥,隻能跪天地君師,否則自當跪受大人的責罰。”
他知道天書出逃,挾持了靜萍後,原本是考慮京城如今是老五的勢力在橫行,所以才讓天書將靜萍帶到粵東,將她安全交給秋葉白,也算是還她一個小人情。
畢竟綠竹樓出事,還是在這種時候出事,怎麼看起來都像是他在背後捅了正在幫他運糧和救人的秋葉白一刀。
事實上,他根本沒有想過要在這個時候對付秋葉白。
尤其是在知道秋葉白九死一生完美地將糧食運送到了粵東的時候,他就考慮放天書自由,同時與秋葉白開誠布公,從此不再插手綠竹樓的事。
卻沒有想到竟然天意弄人,出了這樣的事兒。
“隻怪我未曾在信上仔細交代天書,不得對靜萍姑娘無禮,隻簡單一提一定要將人安全送到粵東,卻不想他竟會擅自做主……”
百裏淩風俊朗的容顏上閃過愧疚之色,他彼時考慮不周,隻覺得不過是一件小事,所以隻提了‘安全’二字,卻沒有說清楚必以禮相待,不得怠慢。
天書竟理解成了‘押送’!
“大帥說得好簡單,好輕描淡寫便將此事帶過了麼。”秋葉白輕嗤了一聲。
他說的那些話聽起來怎麼都像是敷衍塞責。
百裏淩風看著她片刻,忽然一轉身,將一把鞭子遞給她,修眸目光冰涼卻也堅定:“本帥的話永遠算數,之所以門外讓李牧守著,就是因為我並不希望這裏麵發生的任何事情被外麵的任何人知道,並有任何對你不利的流言。”
秋葉白一愣,目光落在那鞭子上,這不是尋常的皮鞭,而是精鋼九節鞭,尋常人就算用不著內力這麼一抽下去都能讓人皮開肉綻。
他將這鞭子交到了她的手上,是覺得她顧忌著他皇子的身份不敢下手?
她目光落在百裏淩風的臉上,他目光溫沉地看著她一眼,隨後比了個手勢:“請,多少鞭,大人可以自己決定……”
他話音未落,迎麵一道銀色光影夾雜著厲風來襲。
“啪!”一聲鞭響後,百裏淩風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整個人都被那巨大的鞭風給甩得一下子退了兩步,跌坐在上首的凳子上。
李牧一直在門口看著,他是真沒有想到秋葉白竟然是真的說打就打,臉色一變就想上前阻止,但想起了百裏淩風的吩咐,他還是強行忍耐了下來。
秋葉白神色冷淡地看著百裏淩風:“梅司運現在背上被海盜炮火灼燒的傷還沒有好,隨著本座一路前往飛鴿山救人,傷上加傷,此刻還隻能趴著歇,大帥,一鞭子便受不住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