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楚扔了刀。
“桄榔”一聲。
保姆如夢初醒,想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就一陣後怕。
明楚沒有勻給她一絲眼神,她沒有停留,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房間。
她背脊挺直,麵色也很正常。
顧野迎了上去,眼底擔憂,“你還好嗎?”
明楚揉了把臉,淡定說道:“沒事。”
她安慰似的勾唇,突然眼前一黑,徹底暈了。
顧野隻來得及托住她極速下墜的身體。
明楚沒什麼重量,在他懷裏垂著手臂,像沒有靈魂的布偶。
他抱著她大步向外走去。
“少爺,裏麵那個保姆……”
保鏢叫住他。
顧野邊走邊說,“打暈了送回去。”
他身後的保鏢有條不紊的收拾,顧野拉開車門,將明楚的身體放平。
她臉色白的可怕。
他擦幹她額上細密的汗水。
卻被她攥住了手。
顧野吸了口氣,任明楚的指甲嵌進肉裏,緩著調子安慰,“都過去了,別怕。”
他另一隻手遞到明楚耳邊,將她臉上的碎發整理一番。
嘴上一直斷斷續續說著安慰的話。
“呼——”
明楚猛的深呼了一口氣,像個真空袋子排空了氣,又極速吸氣。
反複幾次之後,慘白的唇色漸漸回暖。
她仍舊閉著眼,淚水從眼角滑落。
顧野知道她沒事了,鬆了口氣,繼續安慰她道,“我陪著你。”
明楚抱著他的手臂蜷縮成一團,喃喃道:“真的太痛了。”
明楚將他的手困在胸口,“這裏痛的要死。”
像被一把生了鏽的鈍刀反反複複的割,痛的明楚窒息。
她聲音潮濕,“我早知道的,我早就知道……我就是非要他們說出來不可。”
“其實我早知道,如果他真的在意她,又怎麼會任由韓芳菲隨意處置她的東西,如果他真的在意她,又怎麼會潦草的對待我,如果不是法律規定了他的責任,我……”
“好了,不說了。”顧野打斷她,輕撫著她的發絲,她身上的香味充斥著整個空間。
明楚突然坐了起來,顧野被她嚇了一跳,躲閃間頭磕在了座椅上。
他看著明楚血紅的雙眼,心疼到無以複加。
“要報複他嗎,我可以……”
他沒說完的話被明楚伸出的手堵住。
“要,必須要,但不是你。”明楚眼神銳利,“他不配當一個丈夫,一個父親,我要親手把他欠我的討回來。”
帶著恨意的話語從她嘴裏說出時,明楚已經淚流滿麵。
顧野感覺到陣陣心疼。
明楚的眼淚流的像決堤的洪水,顧野忍不住扣住她的肩膀,將她攬進懷裏,任由明楚的眼淚肆意染透他的衣衫。
他的手一直在順她的頭發。
低沉磁性的聲音帶著無限的包容,“聽你的,都聽你的。”
他一直反反複複地對她說,“沒關係的,我還在呢。”
明楚卸去了全身的力氣,軟軟的趴在顧野身上。
顧野心軟的一塌糊塗。
等她哭累了,終於抽抽噎噎的停下,才發現兩個人的身體此刻是多麼扭曲。
顧野蜷在座椅之間的空隙中,單膝著地,而她則像條沒骨頭的蛇,纏在他懷裏。
顧野的衣服濕噠噠,皺巴巴。
但他毫不在意。
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明楚身上,溫柔像小火爐似的,看一眼就讓明楚感覺像淋過大雨後泡的熱水澡,從裏到外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