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野低著頭,聲音低沉,“嗯。”
淩亂的記憶紛至遝來,明楚扶著腦袋,“當時你……”
“我在天台上喝白酒和啤酒,喝到一半碰到你,結果你行使學生會特權,非要檢查我的學生證,扣我儀容分。”
“我不給,你就叫來保安把我送到教導處。”
“你還拿相機拍我。”
明楚:……
明楚:“難為你一個醉酒的人還記的這麼清楚。”
明楚這句話並沒有緩解他身上凝重的氣場。
“酒壯慫人膽,那個時候我天天都想死,跑到天台卻不敢站到邊上往下看一眼,隻好把自己灌醉,終於升起來一點勇氣卻被你胡攪蠻纏給鬧沒了。”
“等到酒散了,也想通了,想感謝你,卻四處都找不到你,等到終於找到你的時候發現你躲在傅家做起了傅太太。”
話落,屋內落針可聞。
譚明州顯然不知道這段過往,他那個時候已經離家出走了。
他想問為什麼,但不知道從何問起。
比如說,他改名換姓難道不是為了進入娛樂圈?
又比如說,為什麼他想死,他到底經曆了什麼?
明楚也沒有想到自己當時無心的舉動背後居然是這樣的。
哪怕是顧野親口說出來,她依舊感到難以置信。
可是顧野沒有理由騙她。
明楚眨了眨眼,伸出手抓住了顧野垂落在沙發上的一隻手,“你能走出來就好。”
“後來我還是想感謝你,我發現感謝你最好的方式是給你愛,正好這個時候你招惹了我。”
譚明州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狗糧,“我發誓我不知道這段,顧野請我的時候隻說需要我當你的經紀人,幫你洗白搞事業,本來我不想來的,他說他暗戀你,想追你,這個理由聽上去比剛才那個好點。”
譚明州斜著眼睛看他,實在是他的腦回路太清奇,一般人理解不了,“我倒不是為了吃瓜,我隻是想看看能讓顧野心動的女人什麼樣。”
有譚明州在中間,氣氛總算沒有那麼凝滯了。
顧野牽住明楚的手微微用力,像是在她身上汲取溫暖,“我並沒有你看到的那麼完美,那麼強大,現在你知道了會不會討厭我?”
“討厭你?”
明楚搖搖頭,她並沒有這種感覺。
明楚見慣了顧野遊刃有餘的掌控對話,他突然打起了直球,玩起了坦白局。
遠比上一次在小湖邊兩個人那一場真心話的遊戲更真心。
她猶豫了半晌,內心翻來覆去都是譚明州說的:她被顧野暗戀了很多年?
雖然她內心多半是認同這件事的,但因為暗戀她的人是顧野,多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明楚緩緩地,看向顧野的眼睛,“你暗戀我?”
顧野這個人,他怎麼能和“暗戀”這兩個字掛上關係呢?
顧野輕笑,“嗯,在教務處醒酒的時候就開始喜歡你了。”
他還記得他耳邊都是教導主任痛心疾首的教育,因為他不肯拿出學生證,也不肯說自己的姓名班級。
他們陷入一場膠著的拉鋸。
他就坐在那,被明楚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