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離開了,去到自己應該去的地方。繁星有自己的位置,天狼永遠高懸在天空的一角,他也永遠站立在大地的一方。

曾經的天地,他走過了,留下了一路遺憾,這一次的天地,他走了一半,卻不想留下曾經的遺憾。

工藤新一靠在車邊,下意識地關注著擋風玻璃後的目鏡,這裏多了什麼,又少了什麼。

多的,他放在一個所有人都不可能奪走的地方,少的,他早已忘卻了丟在哪個不知名的角落。

一雙眼眸悵惘而堅毅地盯著後視鏡,那個後視鏡中映出自己的倒影,是什麼樣的風霜才能讓冰與火在一同燃燒?

是什麼樣的經曆才能曆煉出如此複雜的情感?

他閉了眼,這是最後一次疑惑、最後一次猶豫、最後一次無助……

他用手撐著頭,任憑那顆心髒有力和刺痛地跳動著,身體裏的血液就像熔岩一般熾熱,隨時要衝破那束縛的岩石。

時間已經走了許久,就像是從高山滾落的岩石,一點又一點衝下那個滑坡。

伴隨著一片又一片的落石,無情地拍擊在那脆弱的山崖上。他不想拾起那些落石也不想將岩石複位,他想做的很簡單,改變墜落的方向。

在天堂尚未墜入地獄之前,給予她一雙翅膀,帶著她離開那即將粉身碎骨的星球。

後視鏡閃過一絲光暈,裏麵是工藤新一和宮藤弦,那個小孩,已經睡著了。他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車上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小孩子,他居然一直忘記了這個小孩子。

工藤新一突然有些自責,一直忽略一個小家夥,讓他待在悶熱的車子裏,想來他的家人應該都擔心起來了。

工藤新一想了一下,把車速減緩了,這輛剛剛見證了主人悵惘與失落的汽車就隨著他的心,在路上慢慢地行走,他的心也在慢慢行走。

將宮藤弦帶回去之後,他就離開了。目暮警官想問問他發生了什麼,他隻是讓目暮警官稍等。

工藤新一回了家,他坐在沙發上,將那塊帶血的U盤徹徹底底地檢查,裏麵的訊息,裏麵的資料,他篩選了,隱去了一些東西,然後將剩下的交給目暮警官。

十億日元的案子,來自於一個神秘的組織,那個組織挾持了人也殺害了人。不過他暫時沒有更多的信息了。

他不需要讓目暮警官完全相信自己的話語,因為他的話語非常模糊。

警察是一個講求證據的組織,他們的話語體係就是圍繞著證據這兩個詞語來建立的,可是他現在並沒有給予他們足夠多的證據。

工藤新一也不認為自己的嘴皮子擁有如此強大的公信力。

但是他不在意了,人到心煩之時就沒有繼續關注那些糙事的欲望。

他躺在床上,腦海中閃過一個又一個的畫麵,偶爾會有些開心的場景,比如一次遊戲,比如一個電影……

他迷迷糊糊地想:有朝一日,他也要弄一個鉤繩槍。

學著蜘蛛俠在各種危險的情況中穿梭,他覺得,宮野誌保會喜歡這樣帥氣的他。

他的肌肉在呼吸的均勻中上下起伏,整個人橫躺在床桌之下,那個筆記本,那個發著藍光的筆記本靜靜等待著主人的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