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高升,已近正午。本應人聲鼎沸的小鎮上卻幾乎不見人影,而鎮外不遠處,原本寧靜的蒼山書院卻人山人海,即便如此,書院外依舊有密密麻麻的人潮湧動,試圖進入書院。

造成這反常現象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三年一度的書院大比,再度開啟了。

青石鎮周邊除了少有的幾個村鎮,其餘皆是蠻荒之地,其中有猛獸盤踞,甚至不乏食人的妖獸,若無高深修為,想走向外界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這也就導致了,唯有加入蒼山書院背後的三宗之一,在它們的庇佑下,鎮上的人們方才能走向更廣闊的天地。

而在這一天,周邊數個鎮子的人們幾乎都會齊聚於此,盼望著自己的子女能夠進入三宗之中,未來修煉有成,在下半輩子也能享受享受榮華富貴。

而這書院大比,對於鎮上的一些大族而言,同樣極為重要。一方麵,各大家族同樣希望自己的弟子能進入三宗之中修行,一方麵則是通過大比暗自角力,一窺其他家族青年一代實力。

“好久不見啊,韓兄,秦兄。”一座略顯空曠的豪華建築中,一位黑發中年人不緊不慢的向前走去,與兩道身影並肩而立。在這裏向下望去,正好可以清晰的望見整個比鬥台。這樣的絕佳觀戰地,本應是一個站滿人影的地方,可此時,除去幾人身後的護衛外,真正看比鬥的,竟然隻有這區區三人。

但沒有人對這樣的安排有異議,因為這三人,正是青石鎮最強大的三族之主。

“魏謝淵,你家素來尚武,前些年老早就來了,為何今年如此拖拉?”說話者一頭紅發耀眼如火,衣袖處,刺有一個方正的“秦”字,正是秦家家主,秦裂。 另一人則頂著一個鋥亮的光頭,正一臉嚴肅的盯著場中,一言不發,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正是韓家家主,韓岩。

“哈哈哈,有些私事嘛。”魏家家主魏謝淵爽朗一笑,“再說了,那唐家不也沒來嗎?”

“誰說我沒來的?”一位臉帶刀疤的彪形大漢從身後緩緩走來,一股凶悍的氣勢不自覺地散發而出,再加上男子背後大到誇張的九環大刀,看上去不像是來看比鬥的,倒像是來砸場子的。

“唐墨竹,你的打扮不能低調一些嗎?”韓岩笑道,“好歹也是頑石鎮唐家的家主,萬一在路上把那家的小孩嚇哭了,那可就鬧笑話了。”

這倒不是韓岩誇大其詞。這唐書墨背負大刀,虎背熊腰,臉有刀疤,還一副逮誰滅誰的表情,估計若不是腰間懸掛著代表唐家家主身份的玉牌,早就讓書院護衛當做山賊收拾了。

“切!”唐墨竹重重一哼,“待會我家小子把那韓逡巡打趴下的時候,我看你還能不能笑出來!”

“嘿嘿!”韓岩嘴角一咧,微笑道:“是麼?別話說的好聽,到時候別和上次大比那樣,連第二輪都進不去。”

“別提這事!”唐墨竹憤然,“這些年來我等皆未派出家中最優秀的一代,才被那姓楚的小子撿了便宜,而這三年來,進入書院學習的,都是各家天賦最傑出之人,莫說他楚天明如今已經被廢,就是修為尚在,又能如何?”

魏謝淵驚訝的看了唐墨竹一眼,道:“讓你說中了,那楚天明似乎是真的恢複了修為,前幾日,那楚天明展現出了幾乎變態的防禦力,擊敗了我那二兒子。”

“那又怎樣?”唐書墨嘴角一扯,顯得及其不屑,“我就不信這姓楚的小子還能掀起風浪來,再說了,你那二兒子是什麼德行你自己不清楚?我人在頑石鎮都聽過你那兒子的臭名。”

聽聞此言,魏謝淵神色暗淡,臉上閃過一抹悲意,歎息道:“懸兒他娘死的早,故此我對他寵愛有加,如今想來,是我害了他。”

周圍的氣氛突然低沉下去,人們都不再說話,隻靜靜的看著下方嘈雜而密集的人群。

四位家主情緒低落,可場下,有人卻是又驚又怒。

“那家夥怎麼來了?!那周淩是幹什麼吃的?”魏空望著遠處的一身白衣的楚天明,麵色不善,“不是告訴過他要打得楚天明不能參加大比嗎?” 身邊,小廝打扮的人小心翼翼的看了魏空一眼,輕聲道:“少爺,屬下去打聽過了,人們說是楚天明讀了什麼聖賢之書,用書中的道理感化了周淩一夥,現在周淩已經拜楚天明為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