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吧?”須發濃密的老人在房間中踱步,自言自語,如同焦慮的雄獅。
“不必擔心,依照他們的速度,現在恐怕才到九華山腳下而已,能有什麼危險。”寧落微無奈的看著眼前走來走去的拓木。
“你懂什麼?小楚又不是你孫子。”老人沒好氣地道。
“行了”,寧落微決定終止這個話題,“這次叫你來,可不是和你聊你孫子的問題的。”
老人一愣,停下了腳步,靜靜的看著端坐在竹筒堆後的中年男子,身上氣勢驟變,若有若無的壓迫感散發而出。
三道境界修士,六階刻陣宗師。前者的身份雖然尊貴,卻也沒有到一個誇張的地步,可六階刻陣宗師,在三宗之中,獨一無二。
因此,需要老人親自出手的時候少之又少,而每當需要老人的時候,就意味著,這個任務,非老人出手不可。
“謝淮那小子說,那女鬼在青石鎮附近露頭,疑似擊殺了真隕宗的嶽屏。”
拓木的瞳孔劇烈收縮,寒聲道:“沒想到,真讓它成長到這樣的地步了……”
“嗯,所以,這次請拓長老務必將之拿下,這鬼物殺性太重,又可借山河大勢遁走,縱觀宗內,也唯有長老您能治它。”
“在所不辭。”老人淡淡答道,大步出門,龍行虎步,讓人望而生畏。
“喂,還沒到麼?”溫姐耷拉下小臉,有氣無力地問道。
“沒呢,至少還有一天的時間。”瘦子閉目養神,眼也不睜地答道。
“唉……”少女歎了口氣,看了看馬車外的景色。出發時還山青水秀的,可三天後的現在,窗外隻是偶有枯木閃過,景色堪稱荒涼。
再看車內,林塵劫、周缺道、羅桐,三個人淡然閉目,麵無表情,縱使是林塵劫那般俊美,一直麵無表情同樣也讓少女興致缺缺,至於剩下的三位,臉和窗外的荒漠也沒有什麼分別。
而一邊小動作不斷地周缺德……就更讓溫江厭煩了。
罷了,溫江撇撇嘴,掀開門簾,楚天明正“策馬揚鞭”,右手皮鞭在空中舞出風聲,左腳斜伸出去。雖然隻是背影,但溫江不難想象到這家夥臉上那賤賤的笑意。
“起開!”溫江抓準時機,一把奪過了楚天明手中的鞭子,自然而然的把楚天明趕下了車夫的位置。
不過楚天明也不惱,隻是象征性地罵上幾句,便悠閑地靠在身後的木板上,遙望前方。
三天來,他每天什麼都不想,閑了就趕車,累了就吹風看風景。
這樣悠閑的日子,自穿越以來從未有過。
遠處,幾座山嶽靜靜立在天邊,在黃昏下顯得黝黑,天上,圓日昏黃,寥寥薄雲高懸。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莫名的,楚天明脫口而出。 “哪裏抄來的?”少女咧嘴,酒窩淺淺,一樣是脫口而出。
“你這話說的,太不尊重人了!”楚天明皺眉,一本正經的道,“這是我方才即興而作。”
“是麼?”少女歪頭,笑著問道:“你給我指指,長河在哪裏?”
“這……這是說天上的星河!”楚天明連忙道。
少女抬頭,天上茫茫,一片慘灰色,唯黃日高懸,給天空帶來一塊顏色。
“哈哈……哈哈。”楚天明立刻用笑聲掩飾尷尬。少女則立刻開口嘲諷,說得楚天明雙臉微紅。 濁風吹過,令得兩人長發飄飄,兩匹馬兒同樣擺頭,打了個響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