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我能記事的時候,基本上爺爺做工都會帶著我,我爸偶爾也會逗逗我,也會給我錢,隻不過他要去廠裏幹活,不怎麼管我罷了,我也恨他,為什麼別人都有爹娘陪伴,我什麼都沒有,爺爺跟我說,他很忙,需要做活。”
這隻是一個借口,一個老父親在親孫女麵前維護親兒子的借口。
高靜哭得很慘,蘇琦玉也不知道怎麼安慰。
“我確實恨他,但我受過他的恩,我不能否認每次爺爺罵他的時候,他都會對我很好,還會買零食分給我吃,就是他的腳筋出事之後,我就成了他眼底的拖油瓶了。”
這個世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沒有純粹的善與惡。
就像高耀宗對高靜,血緣之間的羈絆本就不可言說。
他雖然一心想要個兒子,但不代表完全不管這個女兒。
隻是,在自己過的不好的情況下,他比常人先拋棄血緣的觀念,優先考慮自己。
就像高老太太將高耀宗視為唯一的依靠,高耀宗一倒,瞬間暴露她那肉眼惠眉的空洞內心。
高靜比之蘇琦玉,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蘇琦玉生活十八年,並沒有父親這個角色參與。
所以有些事情她根本不需要去糾結,就能迅速做出決定。
她不需要太多的良心拷問,她與蘇家老太太更像是仇人相見。
蘇琦玉想了想,最終說出一句話:“表姐,我的父親並沒有參與過我的生活,我雖然不懂你的糾結,但是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少女學著以往旁人安慰自己那般,磕磕巴巴說完一段話。
高靜沒忍住,猛地將蘇琦玉抱住。
“謝謝你,琦玉,我雖然恨他,但是真做不到對他不管不問。”
驟然的虎撲,讓蘇琦玉麵色一瞬間懵逼。
她很快反應過來,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抬頭,樓書言雙手環胸倚靠在病房門口。
劉二的一群兄弟抱頭蹲下,瑟瑟發抖。
蘇琦玉:“……”
下午時間,蘇琦玉跟著高麗萍去探望了孫琦,順便見到了那位大姨夫和表妹孫馨。
因為第二日要上學,高家一眾不讓她多留。
高紅雲要讓蘇琦玉去家裏,隻是被樓書言給拒絕了。
男人用未婚妻當借口,小嘴比抹了蜜還甜,愣是把幾個當姨的給哄得暈頭轉向。
等反應過來,哪裏還有兩人的身影?頓時,痛心疾首對著高麗萍怒斥。
高麗萍:“……”她冤死,真相她不敢說。
第二日,蘇琦玉起了個大早,開了一夜的空調,屋裏簡直不要太涼爽。
徐之許昨夜並沒有回來,看樣子是在醫院忙乎了。
她起床去了一趟衛生間,架子上一大一小的同款牙杯格外引人注目。
之前在閣樓的洗漱用品全部換成新的,這是今早從地下倉庫拿的,全是國外送來的舶來品。
雙層真空玻璃杯上,栩栩如生的卡通人物伸著左手,似乎正在朝蘇琦玉招手。
而樓書言杯子上的圖案剛好和蘇琦玉同款,兩個人物像是門口迎接新人的迎賓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