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山村裏的平靜生活(1 / 2)

天很藍,陽光很燦爛,遠處群山也很綠。

命運無常,但生命可貴。

重活一次的感覺是什麼?就好像一腳踏空卻發現原來一樣是踩著實地的失重感,吃著豆腐時卻發現咬著石頭時的那種想罵娘卻不知罵誰的操蛋。命運可以強奸你,你卻無法撈著它一根汗毛,它操得你死去活來,你隻能夠一聲不哼的去逆來承受。

現在是1984年6月4日,星期一,農曆鼠年五月初五端午節。

牆上掛著的日曆很清楚,那就是說他一覺給命運強奸回了二十多年前,還不能報案報仇的那種。當時他自以為時限到了,什麼都放下了,但現給了他一次機會卻發現牽掛的依然很多。

不過現在是1984年,在北方一個貧窮落後的小鎮裏一個年輕的生命此時才二十多歲,此時正在沒心沒肺的混著日子,再過半年他才會憤走廣東,用他一身的狠與辣打造一個超級帝國。

現在這個身子大約隻是在四歲與五歲之間,他很想去看看那個他是否還會有一身的狠與辣,是否還會走一樣的道路。不過這有點不現實,不說他現在的年齡他去不了,問最遠離家幾十公裏的村民外麵是什麼樣子的,估計也答不上來。

1984年的夏天,改革開放正如火如荼,但在這個廣東西部落後閉塞的小山村裏依然風平浪靜,外麵的浪潮在這裏泛不起一點風浪,村民們的生活平靜如昔,偶爾幾個過來竄門的看到他亦隻是驚奇一下,最多問一句“這孩子很漂亮,那撿的”,或者取笑兩句,劉惠瑛並不介意別人怎麼看,將一門心思放在了孩子身上,狠不得將幾十年所積累的母愛都傾泄在這個天上掉下來的男孩子身上。

隔壁郭得栓有個四歲的女兒,以前劉惠瑛那泛濫的母愛就是以她為目標,現在轉移到了他身上,小女孩很有點委屈的感覺,水汪汪的大眼睛經常帶看無辜還有好奇的眼神看著他,或許她還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叫“三米哥哥”的來了之後三婆好像就不喜歡她了,明明以前很多好吃的都是全給她的,怎麼現在她懷裏總是少這個三米哥哥很多的,她小小的心靈可能還沒有公平的概念,亦還沒學會怎麼樣去控訴,就隻能以她那純真中帶著點委屈的眼睛去指責著那個罪魁禍首,很讓他這個心理年齡是她十多倍的怪叔叔臉紅。

而且小女孩那奶聲奶氣地叫著“三米哥哥”讓他更覺心裏虧欠,這是個可以用純真當武器的年齡,所以他無可抵擋的將東西再次平分,看著自己的比三米哥哥多一大截,小女孩笑得更甜,叫“三米哥哥”時叫得更是蕩氣回腸。

小女孩很快就三米混熟了,兩個每次在一起都是她在吱喳不停的說話,雖然三米基本不怎麼說話,但她一樣可以自語著從一棵小草說到天上的月亮,或者她難得找到一個和她年齡差不多的玩伴,可以傾聽她說著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麼的言語,更可以對那些不肯和她玩的小夥伴宣泄一下她有一個“三米哥哥”的驕傲。

有時看到旁邊並排坐著,懸空著的雙腳還一刻都不安份地擺蕩著,嘴裏輕聲的哼唱著的小女孩,心下一陣驚奇,為什麼她就可以找到如此多的童趣,很多時候這種情形都可以襯托出他心理的蒼老與無趣,但卻不知這在外人看來這個在一邊安靜坐著而沉默的小男孩更顯懂事與乖巧。

很多事情在不同的人眼中有不同的看法,好事與壞事之間亦並不是很遙遠。

小山村很小,十戶人家不到,大小孩子卻也有十多個,計劃生育在這年代的小山村裏還是屬於計劃與生育之間徘徊的產物,養兒防老的觀念在小老百姓心裏還是頭等大事,等到“被計劃生育”年代時才會轉向地下生育。

三米的活動範圍被限定在家的四周,不能玩火,不能玩水,他很能理解老人們那對他的愛護,而且以他的心理也不覺得去別的地方更能夠給他驚喜,所以他並沒去抗議什麼,隻不過連帶小女孩被禁足很有點過意不過。

八四年的小山村裏沒什麼娛樂,村民們信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規律而又帶著一種小農的滿足思想,唯一可以說得上娛樂的就是吃過晚飯後,搬張小凳子到村中央那個小曬穀場上紮堆聊天乘涼,這個時候也是小孩子撒歡瘋玩的美好時光。

但也有讓大人們感覺奇怪的事,有一個漂亮的男孩子卻沒有像一般孩子那樣去玩,而是蹲在曬穀場邊上郭得成家門口擺弄著那台老式的收音機。那個漂亮的小男孩他們都知道是郭祿興撿回來的,小村裏的全都是同一個姓,大家帶著幾分親戚關係,看著平時孤苦無依的兩個老人以後能夠有個依靠,沒幾個不替他們欣喜的,平時見麵了有什麼好吃的都會塞一些到三米手上,這就是小山村裏的村民們心中那實在的思想的外在表現,而且三米平時那雖然話不多但見麵一樣會問候的表現,同樣的讓別人喜歡這個懂事乖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