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霖對自己的有自信的,他的自信來自於他隻是個小小獵戶出身,卻靠著十來年的戰功,一步步被提攜到了這個位置。

隻是殷周朝堂被傅氏的文人把持已久,處處打壓武官,以致於他鬱鬱不得誌,無法施展抱負。

獵戶自小有過馴鷹的經驗,他有自信,能馴服晚玉這一隻心思詭異的烈鷹。

元霖將稚童和晚玉一同讓屬下押回了他的府邸,進府之後的晚玉十分配合讓軍士們,將自己的雙手束縛了在了一根刑柱上。

那是一間空白的、十分寬闊的屋子,隻有一根專門用於行刑的梁柱,周邊有些置物的烏木櫃子,晚玉用餘光掃了掃,第一層都是些鹽鞭、倒刺的木棍、繩索等等。

應當是他們巡防營不知用了多少年,專門用於私刑處置的。

上麵留著不少汙糟的痕跡,大概是垂死之人的掙紮,捆綁的血痕,汗液、唾沫、血腥氣乃至排泄物,她甚至能聞到空氣中那股混合在一起難以言喻的味道。

這間房內並沒有窗戶,晚玉望了望四周,唯一的出路隻有那扇門門口有守衛輪流把守。

元霖揮退了左右,親自將一根兩指寬的粗繩,前前後後的繞著柱子又捆了一圈,在晚玉耳邊輕輕的譏諷道:

“你年歲尚輕,不知這些刑具的極樂,今日讓你嚐嚐。”

他果然取過了一根鹽鞭,那是一根由牛皮製成的鞭子,質地極硬,他幾乎沒有進行思考,隻手起鞭落,對著晚玉的肩身落了一鞭。

晚玉死死的攥緊了拳,悶哼了一聲,指甲幾乎嵌進肉裏,她自從有獨立捕獵的能力後,幾乎很少受傷,鬆霧山上的獵豹都追趕不上她的速度。

這就是無依無靠,亂世中一個女子的命運。

不僅僅是她。

這種幾乎滅絕人性的疼痛,頻繁的抽打在晚玉身上,她很快,身上就布滿了血痕。

晚玉提醒自己要忍耐,她捕食獵物的時候,會在雪地早已挖好的冰洞之中藏身五六個時辰。

待獵物步入她的視線,她會一擊致命。

此刻正值冬日,她一日未進米水,屋外更是天寒地凍,所有痛苦加之在一起,晚玉覺得自己要昏厥過去了。

她身上很快被汗液血跡浸濕,衣袍緊緊貼在身上,隻覺渾身凜冽刺骨。

她的痛感逐漸麻木了,神智也有些支撐不住,喃喃的痛吟出聲,細若遊絲:

“我隻是……想有飯吃……飯吃……”

元霖似乎是對晚玉的痛吟有著極大的興趣,在她叫出聲後反而麵上更為興奮,他漲得滿臉通紅,喉結上上下下,鞭笞晚玉時眼睛裏都是赤裸裸的欲望。

晚玉覺得自己下了一步險棋。

此時門突然開了,一個輕甲守衛進來,向元霖稟報道:

“將軍,已查驗過,城西的流民安置地,的確有個如她年歲相貌的女子,且問過城內所有藥坊的掌櫃,今日的確都見過那女子,是去酬一份營生。”

元霖語氣寬和了些:“身世可查過了?”

“說是無父無母,依卑職所見,應當隻是個乞丐。”

晚玉心中暗笑,乞丐身份還能作假麼。

就算作假,用得著將自己扮成個乞丐麼?

元霖擺了擺手,麵上的陰霾去了大半,“你下去吧。”

未等人踏出門去,又想起什麼似,囑咐道:“門口的守衛都撤了。”

那人領了命退下了。

他又從烏木櫃子的第二層,取出一盒玄紋銀盒,那裏麵是一顆碧玉通透的藥,元霖扼住了晚玉的下頜,逼迫著張了口舌,眼看著晚玉將那藥丸吞進去。

他得意洋洋:“如何,滋味是不是絕妙極了。”

晚玉身上逐漸一陣陣的發了熱,發了汗,心跳也隨之加速,她瞬間明白了櫃中第二層的用處。

好在鬆霧山中常年有瘴氣,她又跟隨師父多年學習毒物藥理,底子到底是比常人好了些。

晚玉的呼吸逐漸輕微了下去,元霖知道此時已將美人的一身筋骨折了個粉碎,便也鬆下防範,將晚玉身上的繩索盡數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