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陽局勢緊張,恐有人作亂,宮中的貴人不便出宮,周顯貴便帶著聖旨宣讀了比賽規則。
裴淵身形雖比周玄矮小了些,隻穿了一身破舊的騎射服,背後背了一把半人高的玄色長劍,他烏發高束成馬尾,大約十八九的年紀,好一副颯爽俊逸的少年郎模樣。
比賽正式開始,隻見裴淵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雙腿緊緊夾住馬肚,鬆開韁繩,身體微傾,手中利箭銀光爍爍,青銅台上的靶心正正中了一箭。
馬道略有些窄,不適應同時馳過二人,因此裴淵占了先機,迅速將周玄甩在後方,周玄咬著牙,剛開始就被下了麵子。
便提了速度準備硬衝過狹隘馬道,他用箭袋重重拍了輕雪駒的屁股,馬受了驚,如颶風般席卷過馬道。
讓裴淵吃了一嘴的灰!
周玄才將將越過一圈,立刻夾緊馬腹,雙腿在空中旋轉一圈,竟是直接翻了個身,倒著射出這箭,難度極大!
隻見他百步穿楊,連射三箭,竟然全部射中紅心!
“好!”晚玉拍手,她在行鷺書院時,跟周玄有過幾麵之交,平時隻知他讀聖賢書,不知他竟對騎射也如此精通。
“養國子以道,乃教之六藝,大殷不重武,卻不是不習武。”姚靈時從旁解釋道。
晚玉微微點頭:“大人何時上去?”
晚玉聽多了姚靈時的盛名,覺得此次這麼好的機會,他不上去顯擺一下,實在可惜至極。
同時,她想見識一下,姚靈時這般時時刻刻都不緊不慢、清風徐徐之人,在馬場上又是何等風姿。
“我領了都督一職,便和太後娘娘進言,將騎射搏擊兩項提為三項,再加兵法謀略一項,我隻須三中其一。”
姚靈時果真是姚靈時,言談之間似這魁首已是他囊中之物般。
“那明日搏擊和兵法,大人選哪個?”
“明日再看吧。”
隻等這二人咬完耳朵,第二場騎射已經結束,周玄百步穿楊,裴淵也是絲毫不弱,靶靶命中紅心,最後二人勝負實在難分,又加了一賽。
賽製須在百步之外,黑巾蒙住雙眼,隻根據腦中記憶射中靶心。
為防誤傷,巡防營衛士遣散了周邊觀戰的百姓。
遂二人開始了,隻見裴淵信心滿滿,待口哨聲響,直直挽弓竟是一氣嗬成,利箭劃破長空,正中了靶心,餘下兩箭也是穩如泰山,竟是連中三元,人群中各個熱血沸騰,振臂高呼。
輪到周玄之時,他有些緊張,雖自己的騎射是從小就學的,但畢竟出行皆有仆從侍衛,所學所練實戰不多,有些花架子。
今日對之裴淵是軍戶出身,資曆經驗都比他強,擔心之餘,射出第一箭竟有些歪了,又因蒙住眼,第一箭便落人下乘,隻覺天旋地轉,一來二去,三箭隻中了一箭靶心。
“可惜。”晚玉歎道。
第一局周玄的箭術十分出神入化,就是連裴淵都有些落了下乘,隻是周玄畢竟少了些經驗,又蒙了眼,心理上有了弱態,這才被裴淵撿了這彩頭去。
“於戰場之中,閱曆和心境,都比技藝更重要。”姚靈時繼續和晚玉咬著耳朵:
“閱曆和技藝都可繼續精進,唯有心境,若遇戰事不順,或可保命”
晚玉覺得此人像隻老狐狸,能隨時猜透自己所思所想,於是說道:“公子覺得,若是不蒙眼,孰勝孰負?”
“戰場之中借夜色掩護更利於敵襲。”
晚玉覺得這老狐狸實在問了也白問。
第二場畢,陛下雖因局勢緊張不曾出宮,武舉的消息卻是一刻不停的傳入宮裏,不一會兒,台上鼓鑼之聲響起。
周顯貴在銅台上傳旨,說是陛下有令。
周玄與裴淵皆是朝中新起俊秀,首日是裴淵兩場皆勝,第二日裴淵第一場敗,第二場勝,便算下來足足贏了兩日三局,連勝兩日,便不用再比第三場了,明日將直接舉行第二場的搏擊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