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玉愣了半晌,紅著臉,結結巴巴道:

“不……不……用……”

裴淵笑的爽朗極了:

“那就是不喜歡他咯?對他提不起來一點興趣咯?”

晚玉搖頭:“怎會!”

裴淵從懷中掏出兩本冊子,一本塞進晚玉袖中,一本展開翻閱了幾頁。

她一本正經的指著畫中彼此交疊的男男女女,嚴肅道:

“夫妻之道,要勇於實踐。”

晚玉紅著臉,輕輕掃了一眼冊子上的摟摟抱抱的小人。

姿勢還挺多的。

她側過頭,再也不看那冊子,隻是垂下眸子,溫聲道:

“裴姐姐,是不是受人之托?”

她今日有些反常,反常得很。

裴淵捂著唇,咳了咳:

“被你看出來了。”

晚玉歪著頭,眨了眨眼睛,撐著下巴,等她繼續說。

裴淵修長的眉微微皺起:

“這些日子,姚大人出席宴會,都帶著水蕪姑娘。”

晚玉的心頭,倏然顫動了一下,麵上卻不顯露,隻淡淡道:

“他帶誰去,與我何幹。”

他想找誰就找誰,與她何幹。

裴淵愣住,眉頭輕擰。

她早早的就告誡過晚玉,姚靈時處處留情,不值托付,又偏偏他二人又已在豫州結了秦晉之好。

裴淵正了神色,指著桌上的畫冊:

“人心異變,夫妻之間,起初感情再和睦,也經不起月餘的離別,夫妻經營之道,全在這本圖冊裏了。”

晚玉沉著一張臉,沉默不語。

裴淵又訥訥道:

“我得走了,據悉溫如淩逃竄去了南越,要說服周玄起兵,我明日便走。”

晚玉心口一跳:

“你如今暫行監國之責,怎走得開?”

裴淵長歎道:

“不然,為何今日才冊封殿下呢。”

晚玉無語凝噎,一臉沉重道:

“別的將領呢?那個神出鬼沒的沐沅,究竟人在何處?”

裴淵站起身,捋了捋袖袍:

“不知,不過大人行事自有他的道理,蟠陽起亂,我們都以為北地要有所異動了,結果豫州發兵沒幾日,樊如是就斷了氣。”

“現在他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爭來爭去,無暇理會南地,正是一舉殲滅溫氏的大好時機。”

晚玉擺擺手,歎息一聲:

“元貞十八年的探花郎,倒是個能臣,隻是太過處心積慮了些。”

溫如淩與虎謀皮,卻未曾如她和姚靈時那般思慮深遠。

這一盤棋,終究是她們勝了。

裴淵哈哈一笑:

“誰能料到,商賈巨富姚家子,竟是擁兵一方的南潯刺史之子,兵權自是不消說,還策反了沐沅。”

“那日我們起兵之時,沐沅一道手令調離了薛賊五萬鐵騎,隻餘兩三萬五城兵馬司的閑散兵丁,既保存了南潯將士們的實力,大大的減少了傷亡。”

“又待那五萬鐵騎反應過來,他們的主子都已駕鶴西去了,隻得老老實實奉姚大人為新主。”

晚玉也笑著說:

“他是個極周全的人,寧王,是不是已率三軍趕往東寧衛了?”

裴淵點點頭,沉吟道:

“與之同行的還有李千梵,還有個人,你一定想不到是誰。”

晚玉麵無表情,幽幽道:

“傅眠棠去做什麼?”

裴淵擰著眉:

“我問了郡主身邊的一個仆從,說是跟著李家公子去的。”

晚玉微微舒展了下筋骨,渾身清爽:

“明日我想與你一道去南越擒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