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恬恬粗暴的揪住我的頭發,將我的頭提了起來,“明樰!憑什麼,憑什麼齊衍要對你那麼好?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霸占他全部的心思與愛?”
愛?聽到這個字眼,我真是由心的感到可笑。
我與齊衍性情相投,當彼此是最最知心的朋友,他疼我如妹妹,我敬他如兄長。我們之間即便是有愛,那也是純潔無暇的兄妹之情,哪裏輪得到她來扭曲!
方恬恬知道我身體虛到根本說不出話,她也料得齊衍跑出去沒那麼快回來,她有足夠的時間來折磨我。她慢慢的坐到床邊,磕蒜頭似的揪著我的頭發,將我的腦袋往床上磕。
我隻覺得痛疼欲裂,眼睛裏看什麼都在打轉,整個人隨時都可能死去。
方恬恬當著我的麵,毫不掩飾自己對齊衍的愛意,訴說了許許多多的對齊衍的一往情深。從第一次見麵的心動,到久戀無果的心痛,她都說了。說到開心處,她笑過,說到傷心處,她啜泣過。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大抵就是男女關係裏,最說不清道不盡的悲傷吧。
齊衍這人我早就說過,他是一個狂放不羈的人,他屬於江河屬於天地,獨獨不屬於任何一個女人。他沒有長腳,沒有為任何女人停留的能力。所以姑姑說哪個女人看上了齊衍,那就是作孽,這份孽現在落在了方恬恬的身上。
顯然方恬恬用情太深,根本不懂這些。她隻是一味的喜歡齊衍,最終在得不到回應之後由愛生恨,並且將這恨轉移到我的身上。
然而她不知道,我跟齊衍之間,真的什麼也沒有。
看來方恬恬從一開始借姑姑的名義來接近我,偷走我的護身石頭……這些都是因為她深愛著齊衍吧?
這個方恬恬,我以前根本就不認識他,她怎麼就對我家裏的事情,對我的事情都那麼了解呢?
想想,我寒冷的身體,又滲進了一股寒意。
當初方恬恬住到我的租房裏,她有太多太多的機會傷害我了,我跟這樣一個危險分子住了那麼久,而毫無防備,想想都可怕。
方恬恬為了齊衍,可以潛伏到我的身邊,這一次我被設計咬死無數家禽,又害死了妞妞和乞丐,肯定也跟她有關係吧?
我可不想背著這個黑鍋去死,想開口向她求證,可是身體虛弱的根本由不得我支撐。這樣尚保持頭腦清醒思考,已經不知道是多大的奇跡。
“等齊衍回來了,你就變成了一具屍體,沒有了你他的目光終究會看見我的。”說到這,方恬恬抿抿嘴笑了笑,雖然是頂著姑姑的模樣,但是這笑像是有蜜汁滲出來了一樣,說不出的甜蜜。
可我不想死,既然方恬恬假冒成了我的姑姑,那姑姑她又去哪裏了呢?方恬恬是不是遷怒於她,對她做出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越想越擔憂姑姑的處境,恨不得衝起來跟方恬恬拚命,可她按住我的頭,狠道:“想看看我的真實麵目嗎?想不想知道我到底是誰?”
你不就是方恬恬,你的真實麵目我早就見過,還有什麼可賣弄的?我坐等。
“於曉霜!我殺了你!”齊衍火冒三丈的聲音突然從房門外殺了起來,不止是方恬恬,就連我也嚇了一跳。
於曉霜就是一個心智不全的老實姑娘,齊衍殺她幹什麼?
不過幸好齊衍回來,有他在肯定會想方設法的救我性命。
怒氣衝衝衝進來的齊衍,雙目死死盯著假冒姑姑的方恬恬,因為於曉霜根本不在這個屋裏。
方恬恬一把推開我的腦袋,慢慢的從床上站了起來,她目光一轉不轉的看著怒不可遏的齊衍,嘴角慢慢的浮出了燦爛的笑容。
她居然一點也不怕齊衍,難道她還想繼續用姑姑的模樣,欺騙齊衍嗎?
看方恬恬的架勢,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我又是一個激靈,不由的琢磨起了方恬恬剛才說的那番話——她的真實麵目到底是什麼呢?
方恬恬的手,慢慢的摸到了耳根下麵,也不知道摸到什麼東西,她用力的一扯,一張刺目的人皮麵具就從她的臉上揭了下來。
她主動對齊衍袒露了身份,她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啊?
“沒錯,是我!”方恬恬背對著我,我並看不見她的臉。
齊衍無視於方恬恬的挑謔,憤怒道:“把真的解藥給我交出來!”
方恬恬冷笑道:“她已經無力回天!齊衍,毒,是你親自喂她吃下的,是你害死了她!你救不了她,永遠也救不了她!”
“我殺了你!”齊衍衝過去,一把掐住了方恬恬的脖頸,“你要是敢傷害樰,我要你陪葬!”
方恬恬苦笑無比,昂著臉頰一副舍身就義的樣子,“好啊,陪葬啊!齊衍我已經傷害她了,再過不了半個小時,她的內髒就會全部腐爛,化作濃水痛苦的死去!你殺了我啊,殺了我給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