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這個名字,我隱約覺得熟悉,想起來腳中了屍毒的時候,在裴星旋的“新房”裏,他跟另外一個男人提起過她。
她是他的什麼人,讓他這麼緊張?朋友、戀人……?
我僵硬在地上,難道裴星旋搶走姑姑的靈魂,就是為了那個什麼琳琅嗎?
不行不行,不管裴星旋要做什麼,我都必須要阻止。我已經給姑姑製造了太多太多的麻煩,我一定不能讓她的靈魂出事。
“裴星旋,你等等!”我捂住手心往起爬,可是不等我從地上爬起來,裴星旋已經是踩下油門,他開著那輛“紙紮”的保時捷,絕塵去了。
去了,去了……
“裴星旋你混蛋!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你要是敢傷害我姑姑,我也一定不會放過你!”我的罵聲在山林間穿梭,在山穀中回蕩,可於事無補。
我撒腿跟著那保時捷猛追,可是在一個上坡的時候,那輛保時捷在青天白日下,在我的眼睛裏就那麼消失了!
我心底一寒,鬼就是鬼,做什麼總是那麼牛逼。
感歎歸感歎,現在裴星旋帶著我姑姑的靈魂消失了,我該上哪裏去找他啊?
我急的火燒眉毛,手機偏偏這個時候不識好歹的呼啦啦的響,我也沒看逃出來就大聲“喂”了過去。
“你吃炸藥了?”裏麵傳來的是齊衍不快的聲音。
我抓著頭發差點沒有哭出來,憤恨道:“靈魂……靈魂它被搶走了——”
聽筒裏是持續了好幾秒鍾的沉默,氣氛讓我神經越發的繃了起來;我寧願齊衍大聲罵我沒用,可他沉默之後,輕輕的說:“在哪,我來接你,有事見麵再說。”
十幾分鍾之後,齊衍騎著一輛不知道在哪裏借來的摩托車,轟隆隆的衝了上來。
看到他的那一秒,我沒有繃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在這個世界上,有兩個人可以讓我毫不避諱的流淚,一個是姑姑,那另一個決定就是齊衍。
在他們的麵前,我可以脫下一切偽裝,不必逞強也不必擔心丟人現眼,就做最最真是的那個自己。
齊衍扳過我的腦袋靠他肩上,摸著我的後腦勺,大喇喇道:“哎呀你就別哭了,你能從那地方出來就已經是老天開眼,還哭什麼?”
“可姑姑她……”我不是不會想,可現在人命關天,關乎的還是姑姑的命,我怎麼冷靜的下來。
齊衍分外淡定道:“別擔心,不是還有時間,回去再說。”
裴星旋不知道躲在哪裏,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回到鎮上,摩托車正好路過魏伯伯的診所,我看見那兒竟然拉起了警戒線,周圍還有不少民眾在指指點點的在議論什麼。
摩托車一溜煙過去,我也不知道那兒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當今拍著齊衍的後背讓他停會。
“診所裏怎麼了,怎麼看見有公安局的人在哪呀?”
齊衍淡淡道:“我跟你一起才回來的,我怎麼知道?”
“呃……”既然是這樣,我幹脆跳下摩托車,跑到人群處拉了個認識的但不是很熟的嬸嬸問是什麼情況。
她說魏伯伯死了,屍體剛被抬頭,死的老慘了。
魏伯伯死了?他給我下藥把我往地下室裏拖的時候,可是精神的很,怎麼突然就死了呢?
聯想到我還在模擬小鎮的時候,告訴齊衍的事情,他是有去找過魏伯伯的,莫非……?
我腦袋不由的一嗡,想跟齊衍問清楚,可是這裏人多口雜,我隻好沉默的坐上車先跟齊衍回了家。
一進家門,確定沒人後,我趕緊拉住齊衍問:“魏伯伯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衍翻了個白眼道:“惡人有惡報,他遭報應了唄,能有什麼事?”
齊衍這態度讓我愈發的不安,“我也知道魏伯伯罪大惡極,可是那自有法律來懲戒他,根本不用你來動這個手啊。”萬一公安局的人順藤摸瓜查過來了怎麼辦,難道讓齊衍殺人償命?那太不值得了,想想都後怕。
“放心,殺人的不是我。”齊衍安慰說:“我一把年紀,還不至於那點分寸也沒有。”
“既然不是你,那……是誰啊?”魏伯伯一心研究長生,巴望著長生不老,他總不會是自殺的吧?
齊衍也懶得解釋,隨手丟了張黑白照片給我,喏了聲:“就是她呀,不過你不要對別人講,畢竟等驗屍報告出來了,法醫鐵定會判為自殺,這個案件也會以自殺定案。”
是自殺亦或者他殺,齊衍怎麼會那麼清楚?所以他還是參與了的對不對?
他怎麼可以這麼糊塗?我不自在的拿起照片翻到正麵,一看見上麵的人,我瞪的眼珠子差點沒有掉下來,因為那張黑白照片分明就是那天做夢,那個自稱是我妹妹的小女孩給我的。
這照片上的人可是我,我一直被困在那個模型世界裏,我哪裏有時間來殺魏伯伯,我分身乏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