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吃的我都買來了。安心,多吃點。”
我慚愧的望了他一眼,他隻是無所謂的搖了搖頭,“鬼玉丟了,對於他們裴家來說是大事,按理我就該在這兒。”可我看的出來陸霂寒根本不喜歡這個地方。
陸霂寒摸摸我的頭頂,讓我好好吃東西,就去和裴姑姑、裴胖子聊事情去了,而他們說的老爺子,一直都沒有現身。
“明小姐,您好,少爺他讓我先送您回去。”過了會,一個五十歲出頭的大叔,畢恭畢敬的朝我走了過來,說是裴家的司機。
不會又是陰謀吧?
“他呢?”我問。
大叔恭敬道:“少爺他們還在談事情,一時半會怕是談不完。少爺讓我告訴您說,他忙完就會給您打電話,讓您不要擔心。”
我手伸進兜裏,摸到了陸霂寒的手機,這樣他要聯係我是要容易些。剛這樣想手機就有一條短信過來了,潛意識裏感覺這短信就是給我的,所以我短暫猶豫之後,還是劃開了短信,他手機沒設密碼。
短信內容是:“讓司機送你去醫院,我會讓李昂在那兒等你,他會帶你去找左丘翎,我處理完事情後會去找你們。”
有陸霂寒的短信為證,我對這個客氣的司機也少了些警惕,於是我將醫院的地址告訴他,讓他帶我去這兒。
到了醫院李昂還沒有到,我就去附近的買了清淡的飯菜去病房看望彭穎的媽媽。這個原本就被病症折磨的女人,因為女兒的意外身亡,已經是到了生無可戀的地步。
護士醫生給她做檢查,輪流的勸導,旁邊的幾位年紀相仿的病人,也都表達了對她的深刻同情。但是這些並沒有什麼用,她萎靡在床上,臉色枯黃,一雙無神的目光呆滯的盯著一個位置,不曾轉過。
我聽旁邊的病人小聲在說,她的兒子正趕回來,希望兒子能夠喚起她的求生欲望。
我將這些看在眼裏,聽在耳朵裏,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將飯菜放在了手邊的小櫃子上麵。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對不對?”我剛俯過身去想喊一聲阿姨,她卻激靈的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她是一個病人,扣著我的手,讓我感到鑽心的疼,可見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阿姨,您聽我說。”我長嘶一聲,試圖去掰開彭穎媽媽枯瘦的指節,可她完全沒有鬆的打算,我隻好忍痛任由她抓著,坐到了椅子上麵。
“彭穎是個孝順的姑娘,我坐在她的車上,她一直跟我說起您。”彭媽媽的手徒然一軟,目光裏盡是絕望的淚光。
“穎穎命苦,都是我拖累了她!”彭媽媽抑製不住的哭了出來,“昨天傍晚我夢到她帶著男朋友一起來給我送飯,那是個言語不多的好男孩,看得出來他是個會心疼人的孩子。我們家穎穎將來嫁給他,肯定會開心幸福。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偏偏隻是一個夢呢?”
彭媽媽一麵說,一麵淚流滿麵,呼吸急促了起來。
“哎呦姑娘,你就別招她傷心了,快走吧。”
彭媽媽的境況不容樂觀,有醫護人員跑進來看到我,有的是昨晚見過我的,不免皺眉:“她情況本就不穩定,你能不能暫時不要出現在這裏?”
我被一通指責,無所適從。
要不是心底認定是彭穎的鬼魂後來幫了我,我又怎麼會這麼沒有眼力見的自討沒趣,現在她情況這麼不穩定,我實在不忍心就這樣走。
李昂打電話給我問在哪兒,我告訴他病房的位置,他就過來了。
我們倆一直在病房外麵等到彭媽媽情況穩定下來,才準備離去。剛走到前台那兒,就看見一個瘦麻杆似的男孩子在跟護士打聽病房的位置,我就抬頭多看了兩眼,感覺他應該就是彭穎的弟弟。
問清楚之後,男孩子急匆匆的往病房跑,我喊了兩聲,那人這才停下腳步看了過來。
他的目光從李昂的身上落回到我身上,茫然的注視著我。
我感覺這樣喊住他挺唐突的,可既然喊住了當然得說點什麼。我拖著發疼的雙腿,挪過去,將彭穎的手機遞給了那個男孩,“你是彭穎的弟弟對不對?”
男孩感到奇怪,接過手機看了看,點點頭,目光在我臉上略略停頓,不大確定的說:“今天是不是你在照顧我媽媽?”
“……”我不解,“你怎麼這麼說呢?”
男孩撓撓頭說:“我姐昨天托夢給我,說她要出一趟遠門,托一個朋友在照顧媽媽,讓我盡快——”說到此處,他已經是哽咽,“我不知道出遠門,原來就是死亡,你說老天爺怎麼這麼殘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