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聽說過的關於齊衍和南喬的愛情,最全的一個版本,也是最接近的版本。這麼多年,齊衍心裏一直藏著一個人,那個人叫做南喬,是他一手帶大的女徒弟。
究竟是出於師徒情分不敢愛她,還是存在著別的什麼原因,我不得而知。隻是聽完老蘇的感概,不免想到古詩裏寫的: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愛情裏,勇敢的人可以披荊斬麻無所畏懼,一路勇敢,哪怕是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顯然齊衍不是。
我替齊衍和南喬感到難過,想到往事,心不自覺的有些疼。
這一晚,沒有剩下幾個小時,老蘇一直在客廳裏抽煙、咳嗽。
我蜷縮在寬大的雙人床上,想了很多很多過往的事情,其實很多事情已經在心底模糊了,但是那種感覺卻依然清楚。
天一亮,我就爬起來了。老蘇知道我和齊衍今天要去墳嶺,所以他也起的很早,並且做好了早餐。
而餐桌上也換了一束新鮮的百合花。
究竟老蘇跟那個百合為什麼沒有在一起啊?吃早餐的時候,我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
西城的車站比較破,我和老蘇去到時,候車廳裏沒有幾個人。搞清潔的大媽嘴裏嘮嘮叨叨的吐槽有個乘客,在候車廳裏睡了一夜,喝了七八瓶啤酒,瓶子滾的到處是,害她撿了半天。
我不自覺的就將那個人和齊衍聯係到了一起,可是他昨晚不是摟著個妖豔女人熱吻,難道不是去幹那種不能描述的事情去了?
想到這,我自己都覺得自己邪惡,吐了口氣在候車廳裏轉了一圈,在最角落的那排椅子上看見了睡得沉的齊衍。
老蘇說去買車票,我也沒攔著他,走過去小心的將齊衍蓋在臉上的衣服拿開,確定是他,這才輕輕的推了推,“你一個晚上都在這裏啊?”
齊衍雙目呆呆的看著我,半天沒有出聲。
我看他一雙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渾身一股酒味,熏的人隻想躲開。瞧他這樣,我心裏泛酸,眼淚沒有止住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他愣了愣,伸出手來摸了摸,聲音沙啞:“你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陸霂寒?”說著就像是毛頭小子一般,跳起來就要去找他算賬。
“是你!”我大聲叫道:“跟陸霂寒沒有關係,是你。”
齊衍轉過身來,自嘲的笑:“樰,原來你也有為我哭的一天。嗬,嗬,別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哭什麼呢?一會就去找你姑姑,等找到她,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
“好……好啊。”我用力的擦了把眼淚,拉著齊衍去找老蘇,老蘇說還有半小時開車。我看時間充足,正好推著齊衍打車回去洗了個澡了換了身幹淨衣服。
在汽車上,我和齊衍坐在一起,他靠著窗臉一直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總是情不自禁的想起他和南喬的事,眼睛總在他身上打轉,完全不敢相信齊衍居然為自己愛的女人,一夜白了頭。
想到自己以前總是吐槽的他的頭發,真是不該,唉……
墳嶺的位置很偏,孟家的位置更加的偏。
聽老蘇說,孟家的人尤其是女人,在獵靈方麵都十分的有天賦,他們的當家人都是從未婚女人當中選出來的。一旦被選中要繼任族長之位的女子,一定不允許外嫁,她們無法自由的選擇自己的婚姻,隻能任由家族安排。族長若誕下長女,這個女孩將來長大了也有優先繼任權。當然,如果族長第一胎誕下的是兒子,那麼族長之位就會在家族未婚少女當中公選。
老蘇說的挺詳細的,可我畢竟是外行人,聽的有些糊塗。
本來我以為獵靈就是跟老蘇一樣,是靈異方麵的,但是老蘇擠走齊衍,坐到我身邊,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說:“小樰,孟家裏的道道你不清楚,他們獵靈,你以為是收那些尋常的孤魂野鬼啊?不然,他們獵靈,是替陰差辦事,獵的都是從陰間潛逃出來,陰差又無可奈何的惡靈。通俗點說,孟家就是陰差在陽間的辦事處,孟家的女人是給陰差工作,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