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南喬母親憤怒的甩了長寧一個耳光,將她猝不及防的扇趴在了地上。長寧捂著臉瑟縮著不敢反抗,而南喬母親一向溫柔慈悲的目光,唰的變了顏色,她瞪著陸霂寒,張嘴一字一字的說:“停止喚醒蝶蛹!”
幾位老婆婆聞聲,又是相顧一眼,其中一位擰著眉頭說:“嫚嫚,家族裏的規矩你是曉得的,終止喚醒蝶蛹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徒然想到了孟老太太說過的話,她說喚醒蝶蛹一旦出現差池,就得有一人死。南喬的母親當時說她和齊衍都清楚,那現在陸霂寒逼迫她們終止蝶蛹,是不是就有人要用生命付出代價?
“停止!”南喬的母親無望的看向吊橋的方向,好像還在期待著什麼轉機,我也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那邊黑洞洞的,我也不知道她在等什麼。
幾位老婆婆聽南喬母親如此說,當即各歸其位圍著蝶蛹盤腿坐正下來,嘴裏念念有詞也不知道在念什麼。
隨著她們的念叨聲,我感覺自己輕盈的身體慢慢的混沌沉重起來,並且一點一點不由我控製的往蝶蛹的方向推了過去。
我試圖抓住君墨或者陸霂寒,但是蝶蛹裏好像有東西朝著我伸出了一隻無形的手,它抓住我拽著我往黑繭裏去,半點由不得我自己。
就在我的身體快要靠近蝶蛹的時候,我忽然聽見南喬的母親仰天狂笑了起來,她陰狠無比的說:“既然喬喬活不了,明樰也休想活!”
我看見她拿著什麼東西打向了蝶蛹,與此同時吊橋處傳來一個急切的聲音,大喊:“不要!”一道矯健的身影迅速騰挪了過來,我隱約的看見那人就是齊衍,可是想要看清楚他是,意識一下子就斷了!
就好像播放的正好的電影,突然一下子斷電了,我對著一片空白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感知不到。
之後我也不曉得是在空白裏待了多久,就感覺自己像是置身在一個高溫火爐裏一樣,我渾身汗如雨下,整個人熱的快要虛脫,忽然聽見齊衍叫了我一聲。
我疲軟的抬起頭,隱隱約約的看見齊衍獨自一人站立在一個險峻石峰邊上,他的身側是萬丈的火海,瞧著凶險無比。
這場麵看的我心驚膽戰,想要喊他快站過來一點,卻見他一頭白發巍巍然的立在火焰一側,對著我笑。他擔憂的說:“丫頭啊,我就要走了,你以後要怎麼辦呢?”
我心裏一痛,什麼意思,他要去哪裏?
我想要問清楚,張了張嘴,嘴唇裂痛的直接冒出了血,滲進嘴裏一股腥苦味。
“樰,就待在那兒,不要過來。”他望著我笑意未改,可我看他這個樣子擔心的都快要哭出來了。
我搖頭,吃力的往起爬,多想爬到他的身邊,將他一把抓住。
“丫頭,”齊衍有些傷感,“以後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我當然會照顧好自己,隻是他要離開很久嗎?
“如果可以……”他垂下眼瞼充滿無奈,聲音沙啞的說:“忘了我,當我從來沒有出現過。”
這是什麼話,忘了?怎麼可能!
我急得不得了,忽然想到南喬,想到齊衍對我說過的話,難道是南喬已經活過來了,齊衍要一心一意的對她、娶她、愛護她,所以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嗎?
我突然感到好悲傷,眼淚不自覺的就掉了下來,彷徨無助道:“齊衍,我們可以做普通朋友的,我們可以像從前那樣——”
我真的無法想象,從今以後我的人生裏再沒有齊衍這個人,將會是什麼樣子。
“樰,不要哭。”齊衍目光柔然的望著我,深深的,明明也不舍。他反複的說:“不要哭,以後不管怎麼樣,都不要哭……”
我也不想哭,可是悲傷止也止不住。
我使勁的擦著自己的眼睛,拚命的往外擠出笑容,急切的懇求:“你不要離開好不好?我不貪念別的,我隻是想跟你像從前那樣,像普通朋友那樣……我不會妨礙你跟南喬,我一定不會——”
“忘了我……”齊衍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他落拓不羈的容顏,在我氤氳的瞳孔裏一點一點暈開,我看見他的笑好模糊,想要爬起來朝他跑去,想要將他緊緊的抱住,卻發現自己雙腳踏空,整個人都跌進了萬丈烈火裏,瞬間被化為了灰燼。
我反複的喊著齊衍的名字的,一次一次……突然感覺有人抓住了我的手,那痛感十分真切直接刺穿了我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