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幹嘛了呀,半天不回來?
我盯著那黑乎乎的門洞,聽著耳邊的雨聲,一想到那股難聞的屍臭味就開始反胃,根本不敢靠近。
“左丘翎!”我遠遠的喊了幾聲,屋裏一點反應也沒有。
左丘翎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我心裏一咯噔,根本坐不住,又對著那門洞焦急的喊了幾聲,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完蛋了,這是什麼地方呀,左丘翎要是出事了,我要怎麼回家啊?想到這一點,別的什麼我都顧不上,那真是一口氣就衝進了門裏。
這屋裏麵的屍臭味比我想象的還重,我緊緊捂住了嘴鼻也沒有多大的作用,幾次想打退堂鼓,一想到左丘翎又硬是硬著頭皮撐著。
老人家這屋是真心破啊,家徒四壁不說,好些地方還都在漏雨,屋裏的地麵濕的跟外麵差不多;他家的神台也是腐爛不堪,還生了青苔。真不知道他是怎麼住在這裏的,他的子女呢?為什麼他死了都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給他收屍,讓他大熱天在家裏臭這麼久?
“左丘翎!”我收住心酸,惱火的叫了一聲。感覺這個屋裏陰涼涼的,比在外麵淋雨還能。我待不下去了,隻想立刻馬上出去,卻忽然聽見裏間廂房有動靜。
我心裏一緊,立刻屏住了呼吸,戰戰兢兢的喊道:“左丘翎?”
這種陰暗破舊的老房子,真的很符合那些鬼片裏的場景,我感覺自己小腿肚都在發軟。
過了會仍舊沒有人回答我,可是裏間房子裏還有動靜傳來,到底是誰在弄什麼啊?我是進還是不進?
糾結了幾秒,左丘翎的安危還是占了上風,我還是決定進去一看究竟。
我很小心的往那個位置挪過去,一到房門口整個人都呆住了——
那房間窄窄的,但是很深,屍臭味就是從著這個房間飄出來的。借著昏黃的燈光,我看見左丘翎正俯低著身體在給那大爺穿幹淨衣服。
我兩腿僵硬在房門口有些不敢相信,左丘翎這是幹嘛呀?
他好像不知道我進來了,俯身一個紐扣一個紐扣在幫老人家扣攏衣服,仿佛是他的兒子一般,認真而又虔誠。
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揉了揉眼睛,確定那個怪胎還在那裏,忍不住嚷道:“喂左丘翎,你在裏麵,我怎麼喊你都不答應呢?”怪不得他半天不出來,敢情是在做這些。
講真的左丘翎這個舉動,還是挺讓人為之動容的,畢竟我單單盯著那老人露在外麵腐爛的皮膚來看,我都不敢靠近,可是左丘翎一個跟他素不相識的年輕人,居然慢條斯理認認真真的把他整理的頗有了些體麵。
“不如報警吧。”我捂著嘴鼻建議道,站在房門口沒有繼續往裏麵去。報警了,警察叔叔也好聯係他的家人。
左丘翎頭也沒有抬一下,隻發出了一聲冷笑。
我真是被他氣炸了,想問問他什麼意思,他唰的抬起眼睛朝我腳邊盯來。
我莫名其妙垂下眼睛朝他所看的位置瞅過去,本來是淡淡的一眼,卻看見了令人驚悚的一幕!
我看見一條綠色的像手指頭粗細,但是有半米來長的蛇正趴在地上蠕動!
“啊——”我嚇的心肝亂顫,兩腳直往後退,大聲叫道:“蛇!蛇!蛇……”
我的頭皮跟著叫喊聲一起,一陣一陣的發麻,瞳孔裏隻剩下綠色。曾經我熱愛的代表青春、代表生命的綠色,此時叫我看來隻有驚悚,絕對是所有顏色中最驚悚的。
“別叫!”左丘翎跳出來,一把捂住了我的嘴,一股子屍臭味直衝入嘴鼻,讓我反胃的再次的嘔吐了起來。“真是個麻煩!”左丘翎直接把渾身發抖的我看出來,扔在了雨裏,警告道:“要不想出事就在這裏等我。”說完他就跑進那屋裏去了。
我猶自在雨裏顫抖,那令人驚悚的畫麵,一次一次的在我的腦海裏盤旋。綠色,無窮無盡的綠色,將我的瞳孔占的滿滿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左丘翎終於出來了,他拿著那條綠色的蛇朝著我走了過來,我雖然嚇的腦子都僵硬了,但是對於那顏色真是敏感的不能再敏感了,看到濃鬱的綠葉子都怕的往後退,更別說是那條令人頭皮發麻的蛇了。
“你站住,別過來!”我無力的腿直往後退,不許左丘翎靠近。
他提著那蛇在我眼前晃了晃,冷淡的說:“它或許知道鬼車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