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屍的心髒,就和門上貼的福字一樣,除了表達一個美好願望之外,便隻剩下了裝飾的作用。
僵屍一般來說都會保證自己的身體完整,每一隻僵屍都會期盼著哪一天他們就突然變成人了,可以感受各種滋味,可以察覺疼痛,可以讓體驗更加豐富。
即便是屍祖,都不例外。
所以,當將臣知道自己的心髒就被丟了之後,這才急忙去找回。
哪怕這心髒的丟失與否,對他產生不了半點點影響。
找回心髒的曆程比他想象中更艱難,這短短半年內,他一路追蹤,找過野獸,他那心髒被野狗撿走了之後就落到了野獸的嘴裏。
但那心髒野獸也咬不動,最終又被一個邪修撿到,當做至寶。
將臣一路找自己的心髒,可謂是曆經艱難險阻,他那心髒也曾被廚子當過上好的食材,也曾被人丟進了茅廁中。
最終等他找回心髒,已經是半年後了。
將臣回到了青山腳下,經過了半年的時間,這古天玄界也恢複了正常,青山依舊是這古天玄界的天下第一大宗門,金劍峰的生意依舊遍布整個修行界。
而百姓們,也在準備著這大劫之後的第一個新年。
天還有些涼,正是乍暖還寒時候,可卻擋不住百姓們的熱情,這青山腳下的小鎮貼滿了紅色的“福”字,準備放煙火,慶祝度過這艱難的一年。
街道上人雖然多,但都是本地人,小孩子們拿著煙花追逐打鬧,天真爛漫的笑聲響徹了整條街道。
至於什麼酒家之類的,早就沒做生意了,錢即便再難賺,這個新年也要陪陪家人和孩子,感受著這難得的太平。
不過,街道上出現了兩撥人,和這熱鬧顯得格格不入。
一人戴著鬥笠看不清臉,衣服看起來有些老舊,布條摞著布條,身後背著一根布條,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還牽著一個小女孩。
別看這男子打扮得粗糙,但小女孩子則是十分精致,粉雕玉琢如同一個瓷娃娃,穿著一身應景的紅色衣服,乖巧地跟在了男人的身旁。
對於這樣的人,小鎮上的村民們總會多些愛心,不時地還會有人把一些年糕或者小吃之類的東西塞進小女孩的手中。
男人拉著小女孩走到了一個小酒館前,小酒館顯得十分落魄,甚至連門上都沒有掛著燈籠,和這過年的氛圍格格不入。
“開門,接客。”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門內傳來了一道聲音。
“不接客,去其他家吧。”
“半年前定的酒。”
聽到這話,酒館的門“咯吱”一聲響,緩緩打開了。
街道的另一邊,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走了過來,他看著孩子們在街道上嬉戲打鬧,臉上露出了笑容,還不時地朝著街道上的人打著招呼,顯得十分熟絡一般。
很快,他也來到了這家無人問津的小酒館,同樣走了進去。
小酒館不大,隻有三四張桌子,還隻有一根蠟燭,風一吹過來或者外麵的炮仗一炸響,這蠟燭便一副要熄滅的樣子。
至於方才那帶著鬥笠的怪人,則是坐在了角落,小女孩麵前放著一碗熱熱的麵和一盤牛肉,至於那鬥笠人,麵前隻有酒。
中年文士直接朝著角落走去,坐在了小女孩的對麵。
“前輩。”
“將爺爺。”
鬥笠人和小女孩同時開口,看著中年文士同時叫道。
這中年文士,正是曆經半年,找回了自己心髒的將臣。
“嗯。”將臣點了點頭,看著小女孩微微一笑,隨後目光轉向了鬥笠人。
“你想知道什麼,問吧!還有,你的選擇,也得告訴我。”
將臣話音剛落,這鬥笠人拿下了鬥笠,露出了一張稍顯滄桑長者胡渣的臉。
此人,正是李樂平。
在世人的眼中,甚至在仙界和神界,李樂平已經死了,這位武神一脈的“異世子”已經死了。
如今的李樂平,臉上少了笑容,多了憂愁,整個人也瘦了不少,沒有了之前的神采飛揚。
若是以前的李樂平,是敢打敢衝的少年人,陽光自信;那現在的李樂平,就像是遭遇了生活毒手的中年人,整個人溫和了不少,少了鋒芒,多了一抹頹廢。
李樂平點點頭,灌了一口酒,深吸了一口氣。
“前輩和我師傅,是什麼時候布了這個局?”
“當你想要殺了六耳獼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