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還真給他們填窟窿了?”
穿著白色襯衫的男人背對著窗邊,坐在輪椅裏,不鹹不淡地問道。
他的對麵,一個手下答道,“是,賀文啟在賭場欠的錢已經償還了三分之二,剩餘的部分估計再過兩天就能填完。”
男人臉上是病態的白,像是很久沒有見過光一般。
似藝術家的長發垂落在肩膀,眉眼之間是倨傲和遺世獨立的模樣,像是漫畫裏的人。
此刻的他,手裏拿著一把扇子,開了又關,關了又開,每一次響聲,都像是思考的角逐。
“另外,”手下看了眼男人,接著道,“賀家老爺子將賀文啟早年在公司的股份轉給了賀瑾承。”
賀礪得到消息,嘴角嘲諷弧度般地上揚,“果然是親孫子,他老人家現在也開始謀算了。”
“既然老爺子這麼屬意他,那就找點事情給他吧,”賀礪似笑非笑,“這點小事,你找人去安排吧,鬧大點兒,小了有什麼意思?”
手下應聲離開 ,賀礪隻有在獨自一人時才會認清自己坐在輪椅上的事實,垂目看向這雙腿,眼底的憤恨再難以收斂。
“快過年了,你有什麼安排嗎?”
早上,池鏡窈和賀瑾承一起坐在餐桌邊閑聊著。
過年?他在英國數年,早已經不在乎這些吉慶的節日,孤獨的靈魂怎麼配得上熱鬧呢?
“沒有安排。”賀瑾承言簡意賅,池鏡窈對此略感驚訝,瞪大眼睛問道,
“和家人吃團圓飯,看煙花看春晚,這些都算安排啊!”
她一臉‘你是不是糊弄我’的表情,賀瑾承破天荒地解釋說,
“我之前一直在國外,大家都沒有這些形式。”
池鏡窈好奇道,“啊?那你過年都不回家嗎?”
賀瑾承突然沉默,兩人的氣氛像上次她提到賀瑾承的父親那樣,再次僵硬下來。
“窈窈,我不喜歡這個話題。”他的眼神過於有穿透力,池鏡窈敗下陣來,略帶尷尬地點點頭。
她突然沉默下來,什麼也不說地隻顧喝粥,賀瑾承抬頭看了她幾次,池鏡窈依舊無動於衷。
出門後,兩人明明乘坐一輛車,並排坐在後麵,卻都是一言未發。
到了公司停車場,如平日一樣,池鏡窈先下車,還未等她觸及到車門,賀瑾承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我沒有斥責你的意思,窈窈,我們都有不喜歡的話題和不想提及的事。”
聞言,池鏡窈的身形頓了頓,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匪夷所思,“賀瑾承,這是你第二次讓我傷心了。”
說完,她甩開他的手就要下車。
賀瑾承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的意思,身體比大腦率先作出反應,一把將她困在懷裏,池鏡窈掙紮不斷,車子都搖晃起來。
坐在駕駛位的柴江和副駕駛的白名意識到不對,十分自覺的下了車。
“放開我。”池鏡窈直到這一刻才發現自己的力量竟然這樣渺小,在賀瑾承麵前的無力感讓她十分心累,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