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的飯局持續到晚上九點多,要不是明洋提醒寧絮岑他明天還有手術,恐怕這兩人能在包間直接包宿。
“困了嗎?”賀瑾承提前讓人把車子來到門口,快步上前把後麵的車門打開,隨後便讓池鏡窈靠在他的懷裏。
池鏡窈在溫暖的包間裏待了許久,臉頰微微紅,整個人懶洋洋地染上了倦意,輕輕地嗯了一聲。
賀瑾承低頭,替她將鬆散的大衣整理好,假意抱怨道,“那還不知道回家?以後要是我不陪在身邊,你九點之前必須自己回家,知不知道?”
池鏡窈好像回到了兒時,那時候媽媽還在,她也經常叮囑自己,無論長到多大,晚上一定要早點回家。
現在,媽媽不在,卻有另一個男人對她說了同樣的話。
車廂裏原本安靜,賀瑾承卻聽到了她低低的啜泣,他抬手擦了擦池鏡窈濕潤的眼眶,她的臉頰溫熱,觸動他難以平複的心緒。
車子開進小區,池鏡窈已經陷入沉睡,賀瑾承把她安置好,想起她之前在她母親墓前的話,一時陷入沉思。
她說她放下了,可母子相連,至親至愛的逝去哪裏是那麼容易忘記的呢?
思及此,賀瑾承給白名打了個電話。
可憐白名剛收拾好東西準備睡覺,看見通話聯係人,一邊接通一邊換衣服,
“賀先生。”
“嗯,明天去北郊墓園,告訴負責人,池鏡窈母親的墓碑一定要定期打理,不能有任何閃失。”
白名聞言,停下手邊的動作,趕緊應了下來。
賀瑾承掛斷電話,剛想回臥室找池鏡窈,電話卻又一次響起來。
“賀先生,是我,楚晴。”
楚晴目前還在郊區的別墅,每天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賀瑾承也沒讓人限製她的出入,隻是派人跟在她的身邊。甚至還給了她新的身份,如果她想出去謀生的話。
楚晴還是選擇待在別墅,但網上的新聞和周圍人的八卦都讓她了解到賀瑾承對賀礪的打擊和報複,她同樣憎恨這個男人,討厭他所謂的喜歡和施加在她身上的痛苦。
“有事嗎?”賀瑾承對待除了池鏡窈以外的人,又恢複了冷淡如常的態度。
那邊的人幾乎沒有猶豫,“我想回賀礪身邊,我能幫您拿到那些置他於死地的材料,但是您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請求?”
賀瑾承微乎其微地皺了下眉頭,問道,“什麼請求?”
楚晴看向別墅外難得一見的美景,輕聲道,“如果賀礪沒有放過我,希望您可以把我賬戶裏的錢打給我從前的孤兒院。”
賀瑾承短暫地停頓,沒有答應她,反而很官方,“今天太晚了,具體的事明天我會找你談。”
賀瑾承掛斷電話後,輕輕推開臥室門。房間內隻開著一盞昏黃的壁燈,池鏡窈側身躺著,長發散落在枕頭上。賀瑾承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坐下,目光溫柔地看著她。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她額前的一縷頭發捋到耳後。池鏡窈似有所感,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但並未醒來。
賀瑾承心中泛起一陣柔軟,想到剛剛楚晴的提議,他又看向懷裏的小女人。
總歸是怕她失望,這件事他就暫時放一放吧。
次日池鏡窈醒來時,久違地看見賀瑾承也在床上,安靜地看著一本書。
“你今天沒去開會嗎?”已經快八點了,這個時候賀瑾承通常都是在書房開視頻會議的。
“副總主持,我今天休息。”賀瑾承回道,其實他是怕池鏡窈情緒不好,畢竟昨天晚上她還有些低落。
池鏡窈伸了個懶腰,對他說道,“那我起床了,今天要校對稿子。”
賀瑾承沒有意外,她對這項工作很是重視,楚晴的事情還是晚些跟她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