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明就著那手的力量與他對望,毫不退縮的說道:“你知道我並無此意,此事本就是我橫插一腳,壞了沈姑娘與你的姻緣,若不是我節外生枝,你與那沈姑娘,本該和和美美過日子,而我嫁予二皇子,隻是遲早之事。”
栗青一再忍耐,現如今已是快到極限,“沈氏的事,本就是權宜之計,何來和和美美過日子一說?待風頭過了,太子定會為她指配合適人家。”
李月明看著他,語氣中不乏肯定,“若我猜的沒錯,沈姑娘入東廠這一計策,是她自己提出來的吧?”
“沒有任何一個女子,會用她的婚姻大事開玩笑,栗青,你當真不明白嗎?”
栗青聞言一怔,而後轉頭望向太子。
這計策,是太子提與他的,太子說總不能將她納入太子後宮,以後不好另嫁,隻好委屈他,他並沒有什麼可委屈的。
他這一生,並沒有想過娶妻生子,既然婚姻之事能幫太子分憂解難,他榮幸之至。
太子聞言,訕訕的摸了摸鼻子,“阿青啊,我原也是好意……這沈姑娘說心悅於你,且並不在意你……太監身份,我想著,正好一舉兩得,萬一能日久生情……”
說完又趕忙圓場,道:“不過,你大婚後,我便與那沈姑娘談過,雖然事情有變,但必是不會讓她入我那二弟府邸的,咱們再想法子就是,你放心……”
栗青從九歲便跟了太子,至今十年,他一看太子的神情便知道,事情遠不止於此。
他望著太子,語氣篤定道:“殿下可是又對沈氏許了什麼?”
太子聽著他的語氣,突然想起了三年前,他不顧他的勸阻,親自涉險一樁案子,結果回京途中遇刺客,中了一箭。
事後,栗青便是這個語氣,平靜如水,他原以為沒什麼事,但確真真半年沒有理過他,除了必要的朝會與任務,從不與他閑談。
太子隻想想便有些頭皮發緊,卻也不得不說道:“也……就許了她個督主側室的位子。”
誰會想到他與這李氏會有感情,他還信誓旦旦的在那沈姑娘麵前大言不慚……那督主夫人隻是個虛設,真正關心阿青的,隻有你沈姑娘……
李月明聞及此,當即挺直了身子,一字一句的說道:“臣女善妒,實是做不來這二女侍一夫的活計,臣女鬥膽,還是請太子與督主想辦法,賜臣女休書一封吧。”
太子:“……”
栗青:“……”
栗青扶額,他做錯什麼要夾在這二人中間?
“咳……天色不早了,太子妃還在等著我,我就……先走了。”
說完,太子便轉身走了,毫不拖泥帶水。
本來這密室裏是他最能放鬆的地方,如今這裏的氣氛卻比那朝堂還緊張,他還是趕緊回他那東宮吧,此地不宜久留。
說完,倒真自顧自的推門就走了。
李月明:“……”
栗青:“……”
倆人麵麵相覷,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李月明受不住,率先開口道:“太子……一直如此不負責任嗎?”
栗青看著腳底下還跪著的“紅眼兔子”,有些想笑,但想想她今日做的事,還是故意板起了臉。
“放肆,膽子越來越大了。”
李月明努努嘴,想要起來,可是跪的時間太長導致腿腳發麻,一不注意便往前栽去,栗青順勢攬住她的腰,兩人四目而對……
眼看這氣氛越發曖昧,屋內的溫度逐漸升高。
栗青望著那哭腫的眼睛倏地冒出一句,“還要和離嗎?”
霎時間,氣氛全無……
李月明氣的抬手往栗青胸口捶了兩下,突的,栗青低笑起來,她這一錘倒是將他胸口的悶氣捶出來了一般,渾身一股子自在勁。
“你笑什麼?”
李月明卻被笑的渾身不自在。
沒有得到回答,栗青卻忽的抱起她來,往外走去,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李月明輕呼一聲,緊緊的抓住栗青胸前的衣襟。
忽明忽滅的密道裏,李月明看著栗青冷冽的下頜,他沒有偽裝,喉結就那樣凸顯著,李月明看著,有些出神,沉溺於霎時的美好,她的手環上他的脖,腦袋緩緩的躺在他胸膛上,任由他打橫抱著自己。
前世今生都是他,真好……
栗青感受到懷裏人的變化,腳下一頓,而後又裝作無事的向外走去,隻是自己那嘴角什麼時候揚上去的,恐怕他自己都沒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