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一片寂靜,話音落下去並沒人回應,方世楨察覺出了不對,轉頭看到栗青沉的要殺人的臉色,嚇得他趕忙扭過頭來,裝作沒看到。
而後他不死心的又看看紅露,紅露怎麼也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最後無奈,他隻能看向這屋裏僅存的一個能說話的——那小丫鬟。
玉竹滿心擔憂,聽到那話也是一臉的不讚同,但想到這人還得為姑娘治病,便忍了下來。
可左等右等,這人也沒得動靜,隻一臉癡傻的轉腦袋,玉竹禁不住的開口道:“神醫,你可有法子治我家姑娘?”
姑娘?
聽到這倆字,方世楨鬆了口氣,他原以為,這是督主那新夫人,聽這丫鬟的話,原來不是夫人,是哪家姑娘啊……
幸好,幸好……
方世楨走過去,坐到剛才沈坤山坐的位置上,便伸出手把脈,一邊把脈,一邊還欣賞著……
嘖嘖,這姑娘,長得沒得挑,都病成這副德行了還如此可人,妥妥的病美人啊病美人。
栗青眯著眼看向那方世楨,擔憂之餘突的想起自己新得的那套刑具,還沒找人試驗,他怎的越看這方世楨,越覺得是那合適人選?
“神醫,我家姑娘怎麼樣了?”
小丫鬟一句話將方世楨的魂叫了回來。
“咳咳……”
方世楨一臉可惜的看向病美人,“發熱倒是無大礙,就是這毒,年頭有些長了。”
一席話驚了屋裏屋外眾人,栗青也怔愣了片刻。
他想過許多情況,卻獨獨沒想過她竟是中毒了。
想起之前用膳時的對話,她說,她這病,隻有方世楨能治。
莫不是,她一直便知道自己中毒了,隻是沒法子解?
或者,更早些,新婚之夜時,她向自己要條件,莫非就是要這方世楨為她解毒?
他當初怎麼想的?
嗷,他當初覺得這病時間這般長了,她也無甚大事,想來是對身子無大礙……
嗬,到底是誰給他的勇氣?
一時間,各種思緒充滿栗青的腦袋,使他有些混亂,可唯一讓他感覺異常清晰的是,他有些惱恨自己,惱恨自己為何當時不多些耐心問一問,聽一聽。
栗青有些不敢去看李月明蒼白的小臉,隻一眼,便有些說不清的心疼,於是隻得轉而對著方世楨低嗬道:“出來。”
方世楨乖巧的跟在栗青後麵,任誰也想不到這是江湖中人人追捧的第一神醫。
剛出門,方世楨便看到了長風,心情不由變得愉悅,抬手便拍了拍長風的肩膀,哥倆好的笑著:“好兄弟,知道我回來,特意來尋我的?”
長風麵無表情的將方世楨的手打掉,遠離了他兩步,說道:“方神醫,咱倆不熟,你的事,一概跟我無關。”
說後麵這句話時,他的眼睛則是對著栗青的。
栗青沒心情看他們耍寶,快步走去偏房,留下方世楨,長風,長濟三人麵麵相覷,
方世楨覺得這趟回來,東廠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說不清,總覺得哪裏不對……
長濟看著擋在他前麵的方世楨,開口說道:“讓讓。”
那語氣,冷的與栗青一般無二。
方世楨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也不是怕,沒別的,他打不過長濟。
往前走了幾步的長濟突的停止了腳步,扭頭向後,百年不遇的發了次善心,語氣無波瀾的來了句:“裏邊躺著的,是督主夫人。”
而後,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樣子走開了。
方世楨一臉被雷劈了的樣子:“……”
長風一臉同情的看向方世楨,學著剛才他的模樣,拍了拍他的肩膀,“方神醫,別怪兄弟不留情麵,實在是你犯下的罪太大了,兄弟隻能與你割袍斷義了,來世,咱們還做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