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明扯了扯笑。
她便知道,她小姨不是個吃虧的主,她不過腦子的一句好厲害,小姨原封不動的還給了她。
“小姨,我是真的有事要與你說,”李月明雙手摩挲著茶杯,有些難以開口,半晌才又說道:“若兒的父親,您想過要找他嗎?”
柳雪來不似李月明的小心翼翼,隻頓了頓,又隨口說道:“沒有,不找。”
李月明點點頭,接著說道:“夫君那裏,有些線索,”
她看了看小姨的反應,而後繼續說道:“那個倚春苑,是夫君的暗樁。”
柳雪來沒想到還有這一出,說不想找,還是內心有時候也會胡思亂想,當初那人,究竟是何人?
“你夫君可是知道是誰了?”
李月明沒有隱瞞,全盤托出,這事,旁的人拿主意都不行,隻得小姨自己來。
“是,夫君未明說,隻說出事後,那人找過夫君,將倚春苑所有女子名單都要了去,隻不過沒甚線索,還一度以為是夫君搞的鬼……而且,我問夫君那人可是非富即貴,夫君說……又富又貴。”
柳雪來冷哼,若兒一出生,她便知道那人家底定是錯不了,若兒挑食的厲害,她們柳家,可是沒那傳統。
“明兒可還記得,若兒一歲多時,有一次發高燒。”
李月明點點頭,哪能忘記,當時外祖母、小姨還她抱在一起哭的不能自已,生怕若兒救不回來。
後來那大夫來了才說,這娃娃對魚過敏,難為她小姨心血來潮,親自煲了一鍋魚湯給若兒喝。
“咱們家人從沒人對魚肉過敏,想必是遺傳了那人,而且,若兒吃飯極其挑食,但凡做的粗糙一點,她便難以下咽,這一路上,若兒已經瘦了好多了。那時我便在想,我到底睡了個什麼人,生出這麼金貴的孩子?”
李月明心裏嗬嗬一笑,也是,那男子碰到她小姨,也不知到底誰睡了誰?
話都說的明白了,李月明知道小姨的態度便可,而後便趁著月色回了西院。
回到西院時,栗青已經遣了所有下人,隻留了一盞燈,饒是她再傻,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李月明站在西院門口,做了會子準備,抬腳便往裏走去。
誠然,這一宿著實沒讓李月明失望,在她沒意識之前,她倒是突然想起了她小姨的那句“好厲害”,倒也沒法反駁。
一夜荒唐,李月明再次醒來天已經大亮,栗青去朝會了,昨夜裏她迷迷糊糊的好似聽了一句,近日事務繁忙,皇上不知受了什麼刺激,要日日開朝會。
這些日子,每每李月明起的晚了,下人都心知肚明,進來收拾房間的玉竹與李月明相視一眼,倆人誰都不會再尷尬。
李月明淡定的坐在軟榻上,玉竹收拾著床鋪,兩人各做個事,想當初那會,倆人臊的,誰都不敢看誰,一個悶頭做事,一個此地無銀的半個時辰隻盯著一頁書。
“夫人,早起若兒小姐便來了幾遭,說是要找督主。”玉竹手上一邊忙活著,一邊與李月明聊著。
李月明聞言,倒是不意外,若兒這丫頭,從小便乖巧的很,許是身邊的男子隻有外祖父一個老人,從小便格外的親近男子。
若兒長得乖巧,從小逢人便笑,沒人能拒絕的了,在江南時,徐家那小少爺每次登門,身上必然抱著若兒,其他人若再抱她,她便故意嚎啕大哭,皮的很。
“她可吃了早膳了?一會我去東院尋她們。”
玉竹點點頭,道:“早膳是吃了,飯後我拿了些新鮮的葡萄過去,若兒小姐吃了一個便吐了,直嚷太酸了,那葡萄還是昨日裏宮裏賞下來的,定是好東西,若兒小姐這挑食越來越嚴重了。”
李月明聽到這話倒是嘴上噙上了笑,那葡萄昨日裏她便嚐了,哪有什麼酸味,還太酸了,這臭丫頭。
“若兒這丫頭,將來得找個家財萬貫的夫君才能養得起。”
“姐姐,姐夫……”
李月明的腿剛邁進東院,一個粉色的小團子便朝著她跑來,抱著她的雙腿,腦袋卻在不停的尋找著。
李月明一把抱起柳惜若,捏了捏她的小臉蛋,確實有些瘦了,“若兒乖,姐夫上朝了,待下朝了若兒再找姐夫玩可好?”
柳惜若搖了搖頭,“不好,”
李月明:“……若兒最乖了對不對,咱們去找長濟哥哥玩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