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所想,我那時得是帝女,我父親就我這麼一個孩子。而我,月以遊,是真心求娶你的。”
“娶?”
白藏玉說道:“你是我的依附。”
“我不嫁,我會逃。”月隱繡搖頭。
“……?”
月隱繡衣衫有些淩亂,他好幾天沒有休息,帶著白藏玉走入暗室。他沒有遮掩,擺出一份地圖,蒼白的骨節微曲,摁在某一處城池外邊。
“湘,五萬。”
他換了一處,指節敲擊沉悶。
“月靳,十萬。”
又換一處,這一處的距離更遠,“齊越,十五萬。”
“浮羅,十萬。”
湘代指湘夫人母族的兵,月靳是月家私養與月靳手裏虎符能調動的兵力,至於齊越……是顛覆了浮羅王朝的齊越國。
這場不久就會到來的戰爭並未如月靳所願,他成不了帝王,無法為女兒挑選世上最好的男子。漁翁得利的是一直覬覦浮羅王朝的齊越國,浮羅王朝是真正的內憂外患。
“我無法左右父皇的決定,貴妃幹涉朝政,她的親族昧下不少供給前線的物資。就在昨日,南方降了。”
默了默,白藏玉道,“風雨飄零之象,浮羅會亡。”
修士可觀國家運勢,是以不少修士都會在小國掛個國師的名頭。月隱繡是修士,他不可能看不出來浮羅的氣數。
曆史注定,夢裏更改的也不會成真。
“你或許來不及繼位。”
月隱繡淡笑著說道,“我有個七個哥哥,我的母妃是個宮婢,太子怎麼都不該我來當。然而哥哥們死在勾心鬥角裏,對浮羅虎視眈眈者甚多,父皇一麵施壓,一麵懇求我,他既不舍得退位,又不想成為亡國皇帝。”
“我便想成全他。”
他推翻擺地圖的那張桌子,露出大大小小幾個儀器,“我推演了十七種破局法,竭盡所能,證明人勝不了天。”
“我不想為浮羅陪葬,我不會嫁你,我會逃。”
他對奸臣的女兒和盤托出,釋然得太不是時候。是覺得這時候被告發也挺好麼,不用再提心吊膽的活著了?
白藏玉沒有精力去左右國家大事,她要讓食夢獸痛苦最好的切入點便是月隱繡,她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一起逃唄。”
“我從小偷偷修習,就是為了逃出俗世。”
她扯謊很順。
月隱繡信了一半,他有什麼理由不信呢,她知曉了浮羅會亡難道還要留下來當英雄麼?修士本就不在俗世中。
“我還是不願嫁你。”
“嗯,沒事。”白藏玉說道,“我會回去跟父親說,明日大婚。”
“你沒理由娶我。”
“我有。”
她本該把理由一起說出來,可她隻字不提。
月隱繡無奈,“你別太著急,我考慮考慮。”
“行。”
“回去吧,明日給你答複。”
“你跑了怎麼辦?”
“跑不了,外麵不少人監視我。”
白藏玉回府了,第二日一早,侍女提著食盒來,說是太子派人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