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的腦子突然就“嗡”的一聲,他隻覺得這前世紅塵書好熟悉,好似在哪見過。
此刻他的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或許這本就該是我的東西?
等楊天從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中醒悟過來,天色都已經昏暗了下來。
不知不覺中他竟然就這麼白白的在這裏站了一個下午,身邊的大黑急的團團轉,嗓子都叫啞了,此刻看到楊天撲通一聲摔坐在地上,這才發出低聲的嗚咽靠了過來。
楊天心中驚訝這前世書的神奇,此刻也不管大黑能不能聽懂自己的語言了,一把抱住他的腦袋。
“這東西你是從哪裏弄來的,帶我去看看。”
楊天話音剛落,大黑撒腿就跑,他暗罵一聲,強忍著身上的酸痛拔腿就追。
沒一會就奔向了自家這位堂爺爺墓旁背陰處的一棵李子樹旁。
現在看來,地上那個大坑中的泥土還新鮮著呢,隻不過等楊天湊近去看,裏麵卻什麼都沒有了。
不信邪的楊天取來工具,繼續往下挖了個半人深的大坑,結果依舊是一無所獲。
他皺著眉頭,忍不住的來回踱步。
“我記得楊山說過,這墓地是我這堂爺自己選的,或許這古怪的書也是他埋得?那為什麼不直接留給我呢,是不願還是擔心會被別人拿走?”
想了半天也沒什麼頭緒,他幹脆就這麼盤腿坐了下來,將墓前杯中的酒水灑在墳頭之上,然後又給滿了一杯。
“我也不知道老爺子您是個什麼意思,不過您既然給我留了塊地又留了條狗,那這大黑找來的東西我就厚著臉皮收下了,你老人下泉下有知也別怪小子貪心……”
楊天一個人自言自語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一會兒,看這遠處的大黑還在撒歡打滾,逐漸收回了心思,隨後便回到屋內開始研究起了這被掩埋起來的銅製書籍。
隻不過無論他怎麼用勁,這本前世書都沒辦法被翻開,就像是被焊在了一起似的。
努力了半天也沒辦法窺探其中奧秘,楊天也隻好作罷。
不知不覺中天色漸暗,徐徐山風蕩漾過來,蟲鳴與鳥叫交織出一副動人的旋律。
一輪明月從東邊的山梁上爬出來,如同一盞明燈,把整個山頭照得亮亮堂堂,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點綴著閃閃繁星,讓人不由深深地沉醉。
撫摸著懷中的涼意,楊天久久不能入睡,倏地,一片烏雲將月光遮住,屋外的大黑瘋狂的叫喊了起來,從那低沉的“咕嚕”聲中不難聽出其中的敵意。
隨後更是有淅淅索索的響聲從遠處傳來,像是灌木叢被撥動的動靜。
楊天暗罵一聲,一個軲轆就翻身坐了起來,之前就周建軍說過村子裏時常會有野生動物出沒,現在看來這話不假。
鄉下人就講究個入土為安,這要是自己這位堂爺也剛埋下去就被什麼野豬山貓之類的給拱了,那他這個守靈就徹底是個笑話了。
到底是承人恩澤,理應守護。
隻不過等他拿上手電解開大黑往後山走去之後,眼前的場景卻讓他愣在了原地,許久沒有動彈。
山澗的清泉依舊在汩汩流淌,河對岸的野墳之上飄蕩著一團團幽藍的亮光,在那清冷光輝的照耀下,地麵上多出來了無數的溝壑。
在楊天短暫的二十年生命中,他一直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可直到現在,實打實的靈異現象擺在眼前,他很難讓自己相信這些光團都隻是巧合之下所產生的磷火。
他艱難的吞了口唾沫,打算悄悄撤離,可腳邊的大黑卻凶猛無比,一路左行又突朝著對岸衝了過去。
“回來!”
楊天壓著嗓子焦急的喊了幾句,結果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此時他十分後悔沒有給大黑牽上繩子。
但好在遠處的光團也沒有動靜,不管是他的呼喚還是大黑的挑釁都沒能引起對方的注意。
楊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壯起膽子悄悄的摸了過去,畢竟剛剛才承諾過要好好照顧這條黑狗,總不能看著它找死。
夜間的山泉帶著山中的涼意有些冰冷,懷中揣著的前世書此時散發出一陣陣暖意,讓他冰涼的身軀逐漸恢複了知覺,隻不過楊天此刻精神高度集中,並沒有觀察到這些細節。
而隨著距離愈來愈近,楊天忽然就一腳踏空,腳下堅硬的地麵瞬間消失變成一個大坑讓他就這麼四仰八叉的掉了下去。
這一刻,無數“滋滋”的低噪聲傳來,不多時,那些模糊的光團便都圍了過來,照的坑內一片明亮。
看清楚周圍這分明就是自己傍晚時候的傑作,楊天也是欲哭無淚。
事到如今,他反倒平靜下來,握緊沒來得及帶走的鐵鍬麵無表情地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