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用來編製木筏的木頭或粗或細,或長或短,想要找些齊整的還真不容易,就隻是開始的幾個木筏還算齊整,後來的就有點勉強了。
不過終究是人多力量大,等不會水的幾十個衙役和役工將處所裏的所有人都喊了過來,工具繩索齊備後就方便多了,不一會兒的功夫竟然拚湊了近二十副木筏浩浩蕩蕩的向海中劃去。
杜元生與一幹衙役去的漁村雖說有點路途,不過他們也盡了全力,盡管比編製木筏出海稍慢,但也隻是稍晚了盞茶的時間,就看到陸陸續續幾十條大小魚船頂著風朝這片海域劃了過來,直奔那艘停滯著漸漸下沉的船靠近,王成峰這才鬆了口氣。
笨重的木筏與這些漁民們精心打製的輕便漁船相比,在海水上航行的速度就不是一個檔次了,雖然這些漁船比木筏出發的時間晚了盞茶的時間,但後來居上,很快就超過了木筏,先行抵達了那艘要沉的船身前。
救人倒沒有忙活多久,近五六百人齊心協力,也沒有花太久的時間就將那艘船上的人都救下來了。
不過那艘船終於還是沒有保住,讓王成峰與處所的所有衙役和役工看了一回鮮活的沉船事故。
方才救人的時候你來我往,王成峰隻顧著安排,還真沒顧得上數人,當他看完沉船回來看時,卻將他嚇了一跳。
隻見海邊的沙地上一滿滿當當的坐了一地人,僅一眼掃過,王成峰就知道絕對不會低於一百人。
他就有些納悶,雖然離岸邊還有四裏左右的距離,但王成峰看得很真切,那艘船怎麼看都不象是能夠塞得下一百多人的樣子。
最令他驚奇的不是這艘船裏能夠裝下多少人,而是這些被救上岸的人中除了十幾個身強體壯外,其餘的都幾乎是老弱婦幼,他的心中不禁就有疑問,這些老弱婦幼為什麼要出海,他們是怎麼出海的?
“王主簿,你也喝碗薑糖,別寒了身子!”
王成峰正在納悶,就有一個衙役捧了一大碗還冒著熱氣的薑糖水過來,讓他喝了祛寒。
“你這裏寒磣我啊,我水都沒下,哪裏會寒了身子!”
王成峰沒有接那碗薑糖水,他覺得自己沒出什麼力,此時需要薑糖水的人多,他幹脆讓了。
“主簿大人,我可沒有寒磣你,人各有所長,當然就要名司其職,如果換作其他人,今天不一定能將那艘船上的人盡數救下來,您能安排得如此妥貼,我們作下屬的已經非常佩服了,而且這東海的秋風可不能小看,可比那海水還毒,小心入了骨,所以這薑糖水您就不要推辭了。”
不過這名衙役卻不管王成峰是真情還是假意,愣是將一碗薑糖水塞在了他的手中,然後發自內心的誇獎了王成峰一回,這才離去。
關於這薑糖水,王成峰雖然沒有安排,但這些衙役和役工常年在海邊過活,他們比他還要熟悉,聽說要下海救人,處所中的廚子們就自發的煮起了薑糖水,先派給了那些從船救下的人,然後再派給下海救人的衙役役工和漁民。
不管是救人還是被救顯然都是一件非常令人快樂的事情,雖然沙地早被踩成了一片狼籍,但所有的人都樂在其中。
“王主簿,王主簿,這位老先生說有急事要找您!”
看到所有人都在快樂中,王成峰也頗是滿意,隻是他不太喜歡太過嘈雜的地方,喝完了那碗手中的薑糖水就要準備離去,不過他才跨出兩步,就聽到杜元生的聲音傳來。
“急事?”
聽到叫喊,王成峰停了腳,轉過身看時,卻見杜元生與幾個衙役扶著一個滿頭銀絲的老頭急匆匆的走了過來,老頭身上穿著一身極不合身的幹爽衣服,顯然是有人擔心他滿身海水著涼換與他的,銀絲零亂,滿臉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