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南蕎縮在被子裏,輾轉反側,腦海裏盡是商清冉的袒露心扉。
商景澈本就為數不多的困意,被她來回折騰的所剩無幾。
最後,放棄了入睡的想法。
“老婆。”
聽到背後響起的聲音,南蕎“咦”了一聲,問他:“你怎麼還沒有睡著呢?”
商景澈的大腦,自動的忽略了這個問題,反問道:“你這麼晚還不睡,是不是有心事?”
很快,南蕎意識到是她的問題,把人惹醒,先是訴了歉意,又解釋:“我在想小姑和張先生的事情,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人好像不是很喜歡小姑?”
她都能料想到的事情,商景澈又怎麼不會偵破呢?
黑暗中,男人掰過她的肩膀,兩人麵對麵的望向彼此。
他回答:“星辰企業接受了商家的幫助,意味著張星辰的地位,會低人一等,在這個男女本就不平等的時代,你認為,他的心裏會好受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南蕎到這會兒,才明白了商清冉話裏的意思。
原來,“無法磨滅的隔閡”指的是這裏。
寂靜了半晌,南蕎發出一道無聲的歎息,一時之間,竟說不出反駁的話。
當初的她,不也是如此嗎?
總是認為接受了商家的幫助,就低商景澈一等。
類似的想法,一直到她彙款五千萬,在商景澈的私人賬戶,才算是消散了一些。
感受到枕邊人的變化,商景澈換了一個姿勢,將人攬進了懷裏。
他寬大的掌心,把南蕎的指節包裹,薄繭細細的摩挲,“小姑對此感到無奈,但是對於此事,又無計可施,隻能耗著。”
“可憐有情人。”
“你知道可憐,別人怎麼不知道可憐一下我呢?”
南蕎深知,他指的是之前的事情,不等他把接下的話說完,直接將手從被子裏抽出來,食指的指肚抵在了他唇瓣。
而後,故作凶巴巴的警告:“不許翻舊帳,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
“過不去,我偏偏要提,你能共情小姑,也能共情當時的我。”
商景澈來了勁兒,務必要得到一個合理的說辭,就像鑽進了死胡同裏。
battle到底,是南蕎為自己的倔脾氣道了一聲歉意。
聽她不情不願的說對不起,男人禁不住的一聲輕笑,原本,是很輕的笑意,還帶著一丁點兒的倦懶,在這個夜裏,被無限放大。
南蕎隻覺得,手指肚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癢意,想要把手收回,對方卻不給她機會。
商景澈的身子前傾了一些,呼吸間的溫熱,順著她的天鵝頸向下滑落。
臥室裏,有一道幽暗的光線,來自穿過層層薄紗的彎月。
商景澈眉眼裏的笑意,落在她的瞳仁,不再是漫不經心地笑。
“以後,別再提離婚的事兒了,不管是從前,還是往後,都別提了。”
“答應你。”她答應完,脖頸伸出去,在商景澈的唇角落下了輕輕一吻。
有人想要繼續加重這個吻,被南蕎躲開,“明天早上要陪奶奶吃早餐,不能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