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蕎再次見到商景澈的時候,是在下午五點鍾。
彼時,她在睡午覺。
墨爾本比國內的時間,快了整整三個小時,她的時差一直沒有調整過來。
男人正在樓下的客廳裏等她,她隨意披了件外套就下樓了。
“你大費周章的請我過來,有什麼事?”
話裏夾著刀子,不難看出,商景澈是帶著惡意來的。
南蕎的腦子尚且在開機中,嗅著陌生的氣息,盡是消毒水的味道。
她又往前走了兩步,坐在沙發上,真皮沙發承受著她的重力,向下凹陷。
“坐下聊吧。”
商景澈不聽,仍是木頭一樣杵在原地。
南蕎忽然想起商清冉對他的形容,不免一笑,陰陰柔柔地說:“怪不得,你的親姑姑說你像木頭。”
這句話,並沒有在商景澈的身上掀起波瀾。
於他而言,除了白桃以外的全部人,都是陌生的。
南蕎得不到回應,自找沒趣的撇了撇嘴,開始聊起正題。
“我是南蕎,從前你最喜歡叫我蕎蕎,我們在兩年半以前結婚,除了結婚初期,其他時間一直很愉快,半年以前,你彌補了我一個婚禮,白桃也在那個時候,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裏,我們因為她爭執過,甚至到了離婚的地步。”
說到這兒的時候,南蕎唇角的弧度,變得更冷漠了。
半年前因為白桃,半年後還是因為她,這個小女孩兒,還真是陰魂不散的纏著他們。
“我和你離婚了嗎?”商景澈挑著眼皮問。
“沒有。”南蕎仔細觀察男人的表情,試圖找到些突破口,可惜,沒有。
她繼續道:“我每天給你寄一封離婚協議書,你每次攪碎後還給我,拉扯了好幾個月,你才意識到你的錯誤在哪裏,然後你把白桃送回了她該去的地方,我們和好。”
“我為什麼會娶你?”
一個又一個問題,把南蕎拉到了回憶裏。
她的眸色,逐漸變得平靜無波,用動聽的聲線敘述著往事,“當時我需要一筆錢,你的奶奶讓我嫁給你,並且以彩禮的名義出一筆錢給我,我同意了這筆交易,因為沒有女孩子願意嫁給你,隻能我來當這個倒黴鬼。”
“嫁給我很倒黴?”
商景澈皺眉,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的他,在想什麼。
他從“倒黴”二字裏,聯想到某些不可描述的畫麵,難不成,是他有怪癖嗎?
“是挺倒黴的,最開始的幾天被冷落,你甚至連你的真實身份都不願意告訴我,時刻堤防著我這個貪圖名利的女人。”
“為了一筆錢,就出賣自己的女人,能有多好,不也是明碼標價的?”
隔著半米遠的距離,南蕎更加深切的感受到他的惡意,以及那雙眼眸裏斂著的嘲諷。
商景澈的嘴巴裏,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從小生活在優渥的圈子裏,得到了世界頂級的教育,哪怕在他最生氣的時候,都不會說如此粗鄙的言語。
南蕎緊緊攥著拳頭,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到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