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我的忙忙碌碌,歡歡喜喜中飛快度過。隨著南風轉北風,茫茫曠野,草木凋零,山寒水瘦,萬壑千山從紅黃綠三色相間變成了單調的枯黃色,那豐茂碧綠,蟲鳥鳴唱的夏天早已成為了遙遠的過去,秋天也就宣告結束了,隨之而來的便是冬天。
這裏的冬天不僅來的早,而且還來的很猛烈,在剛入冬的一個星期後,就下起了紛紛揚揚的大雪,那漫天飛舞的雪花既像鵝毛,又像棉絮,更像無數隻在空中飛來飛去的白蝴蝶。
當我和同學們一起站在雪花飄舞的操場上,伸開雙臂,掌心向上,讓那一片片小雪花落入掌心,融化在掌心裏時,我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暢快和愜意。當同學們在我的周圍你追我趕地奔跑嬉戲時,我不禁感到自己也仿佛變成了和他們一樣大的孩子。
這是我第一次以這種方式來迎接冬天的到來,也是我將要在月亮河村度過的第一個冬天,我相信這個冬天將會是我由生以來過得最有意義,最不尋常的一個冬天。
當這第一場雪過後,整個月亮河村便是銀裝素裹一片。大地被封凍在了皚皚白雪之下,山巒皆成了白色的雪山,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樣靜寂而純潔。雪後的陽光灑在雪地上,反射出極其耀眼的白光,刺的人眼睛都睜不開。北風呼嘯,卷起的雪沙打在臉上簡直疼的要命,那種感覺如同刀割火燎。
農民們此時早已做完了該做的活兒,貓在家裏享受一年當中最清靜悠閑的日子。這時每家每戶的倉子裏幾乎都裝滿了玉米,多的幾萬斤,少的也有幾千斤。很多人家屋子裏都開始放上了火盆兒,電暖氣,小太陽等取暖設備。一家人圍坐在火盆邊兒閑聊天或打撲克,看電視,完全一派其樂融融,安定和諧的景象。
這時母親也從家裏給我寄來了羽絨服,羽絨棉褲,棉鞋以及過冬所需的其它東西,反正隻要是過冬需要的,隻要是能用郵寄方式寄過來的東西,母親都一一的給我寄了過來。不僅如此,她還給我寄來了許多錢,其實我在這裏的工資加上我的下鄉補助已經足夠我花的了,於是我把母親給我寄來的錢都存到了我在這裏辦的郵政綠卡裏,以備經後不時之需。
我也將自己的小屋放上了火盆兒,這是從何書強家借的舊火盆兒。每次燒完火後,我都會把紅彤彤的炭火用鐵鍬從灶坑裏撮出來放在火盆兒裏,然後再將火盆兒端到炕上。吃飯的時候我就把飯菜放在火盆兒上熱著吃,如此不光可以用這火盆來取暖,而且每頓都可以吃上熱呼呼的飯菜。我不光在屋子裏放上了火盆兒,而且還將陸校長給我買的電暖氣也一起點上了,這樣一來,盡管外麵是北風呼嘯,雪花飄飄,寒風刺骨,冷的要命,但我的小屋裏卻依然如春天般暖意融融,這其中不僅包含著母愛父愛,還包含著月亮河村人對我的關愛。
很快就到了學校放寒假的時候,算一算我來到這裏已經差不多半年了,這是我第一次離開家這麼遠,又是這麼長的時間,所以說句心理話我真的很想家,想我的爸爸媽媽,想那個繁華熱鬧的大都市,於是一放假我就決定回一趟家。
我回家那天天氣依然很冷,北風呼嘯著刮到臉上像刀割般疼痛。盡管天氣是那樣的寒冷,陸校長,老支書,何書強一家人,還有一些和我相處的比較好的村裏人以及學校的老師們卻都一同到車站來送我。大家夥兒給我拿了自采的山野菜,蘑菇等,這些東西他們都早已洗淨曬幹,而後用小紙包或塑料袋包好裝好一一塞到了我的旅行包裏;另外還有他們自製的一些風味小吃,比如蘋果幹、地瓜幹、小鹹菜等等也都一一的讓我帶上;何書強的母親還特意挑了一些又大又紅的蘋果給我讓我帶上。但由於路途遠,我自己要帶的東西又多,中途還得換車,所以我根本就拿不了那麼多的東西,不過鄉親們的盛情實在難卻,我就隻好將每樣東西都帶上一點點兒。
上午九點,我便在大夥兒的相送下乘上開往城裏的大客車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上,我看著那一個個掠過的村莊和城市,看著那大片的田地和水塘,那高低起伏的樓群建築,熱鬧非凡的街市,心中就如同波濤一樣起伏跌宕,彭湃不已,想著自己就要回家了,就要看到闊別以久的爸爸媽媽,甭提有多高興,有多興奮。
當火車到站,我剛一下火車,就隨著那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出站台。來到大街上,我的眼前立即一片繁華熱鬧,車水馬龍的景象,那一座座摩天大樓,巍然而立,我終於和久別了的大城市再一次擁抱,這不禁讓我感到更加的興奮和激動。雖然隻相隔半年多沒有相見,但這裏的一切卻讓我恍若隔世,每一家店鋪,每一條街道都讓我感覺是新的,這也許就是城鄉之間的差別給我帶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