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往南遊,探安期生丹成,湛曰:“在彭真君處聞推天下地運,東南王氣將興,翁言將衰,何相異耶?”
先曰:“吾子推不至此。當今天下,惟秦實能兼並。若東南之王氣,非獨楚不能當,秦亦不能當,其間自有應運者出焉。”
湛曰:“聞春申君好士勤政,恐未遽失也。”
高曰:“矜忽無謀,不久有滅族之禍,豈能為國之鎮?吾友朱英受其惠,戀戀不去,常慮其波及。”
湛曰:“久淹敝廬,殊覺悶人,欲一睹吳楚之勝,如遇朱友,教其抽身須早何如?”
三人遂別湛南行。
安期自至越裳求山,見石皆赤色,夜則其金飛出,狀如螢火,遂收得黃金百斤,回至南交勾漏山,得丹砂亦如數。
居象山煉鉛追汞,修之九年方成。
服之,將餘丹收貯壺盧,佩之腰間。
近處一山有艾草,每歲春仲開花,落於水麵,群魚吞之,化為龍者什九。
安子異之,亦摘艾花服之,即能隨心變化。
至南越,登番禺山北望,見對山白雲封岫,洞口瀑布如簾。
澗中產菖蒲,一寸九節,安子采之為餌,隱居洞中。
焦、琴、趙尋至,問丹成如何,安子出丹並如瓜之棗,以奉二人,分食皆覺衝和融洽。
高聞有化龍仙艾,欣往摘取滿袖。
遇一江,中分三道,湍激聲聞百裏,傍穴出青綠魚,嘴曲而紅,名鸚鵡魚,投艾花餌之,立時頭角崢嶸。
高招跨雙角赤鯉,借水遁回白雲山,雙魚自入海去。
高識王氣鍾於沛泗,先命諸弟子齊集銍鄉,以候其興,為真命之佐。
安期招野鶴乘坐,衝舉於空。
趙廓變彩鳳,焦先跨之飛起。
傍晚至陝河,廓複本形,三人進謁老君,團坐廬中,共論興亡運數。
張湛欲會朱英,教十一人守山,輕身至故吳城,見假君謙下。
所居之殿,數失火,湛曰:“東南木鄉,木實則生火,宜以黃土之色厭之。”
假君塗以雌雄二黃,火災遂絕。
春申門下舍人李園有妹嫣,進春申為妾,有娠,園潛使妹說歇,進於王。
及產,雙生二男,長名捍,次名猶。
李園貴幸,恐春申泄其事,欲殺之。
楚複東徙壽春,考烈病,朱英以園陰謀言於歇,不信。
英歎曰:“不去,禍必及我。”
乃至吳,告之假君,欲往切諫,英止曰:“去已無及,可密移族眷於城外,急變則西走夏汭。”
張湛見英以琴高言語之,遂辭假君南遁。
後七日,王薨,園伏死士殺歇於棘門,立捍為幽王。
園至吳戰擒假君,不知去向。
此秦王政癸亥九年,不韋複通太後,進舍人嫪毒。
是夏,毒作亂,秦王擒,裂於市,遷太後於雍。
齊人茅焦強諫,王迎太後歸,徙不韋於蜀,以手書賜死。
甲子,下令逐客,楚人李斯能省籀文之體,十存其八,為之八分,曰小篆,更工五龍篆,博通今古。
上書於王,召複其官。
韓公子非,與斯同學於荀卿,獻所著諸書,王善之,斯忌其才,譖下獄死。
斯薦大梁魏繚,今在鹹陽,其自負甚高,不可屈以臣禮,王乃賞禮召見,館之別宮。
繚曰:“秦王豐準長目,鶻膺豺聲,殘刻少恩,不可與久遊。”
一夕不辭而去。
館吏報知,王如失臂手,遣飛車四出追還,與之誓,拜為太尉,主兵事,其弟子皆拜大夫。
大出帑藏,任其所用。
繚分遣王敖等至列國,厚賂其寵臣。
乙醜,秦伐趙,王召用廉頗,郭開受敖金沮之,趙王憂而薨。
子遷立,公子嘉薦代守李牧,大敗秦師。
辛未,秦王剪分道伐趙,開複譖殺李牧。
剪圍邯鄲,韓王安懼,納地入臣。
癸酉,開勸趙王出降,秦兵殺開,分其金穴。
嘉奔代郡為王,東與燕合。
燕太子丹集亡命謀秦,衛人荊卿善劍術,丹厚禮求之,軻乃以督亢地圖挾匕首入秦。
眾客餞之,高漸離擊築,軻歌《易水寒》,時白虹貫日。
至鹹陽獻圖,行刺不克而死。
秦王命王剪伐燕,走朝鮮,燕王以偽首獻秦。
丙子,剪謝病歸,命其次子賁攻魏,時魏景閔王,子假三年。
賁拔大梁,虜假,收野王地,置衛角於昨城,祀周先君。
秦謀伐楚,用李信為將。
楚幽王立十年薨,猶立為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