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入句曲華陽大內為保命丞,初平間,在王屋得此四人為徒。
今見戴孟,因出河圖示之,內有雲:“吳楚多有得見太平者。”
乃語諸弟子曰:“此語不虛,此驗不久。吾將避入此地矣。”
設山肴數色,共酌蘭漿。
豪談既久,叔期素善嘯,酒酣鼓掌嘯歌,聲若衝飆之搏擊長林,眾鳥群鳴天際。
須臾,歸雲四集,零雨其濛。
相聚數日,孟別去不複歸朝,南遊中嶽,後得師李先生,受步七元之法,道德彌高。
叔期欲南行,因改名昞,以神丹之方傳與四徒。
欲踐實地行去,買舟乘之,舟人不許,乃張蓋坐舟中,長嘯呼風,亂流而渡,舟人始驚服。
遊至東陽,遇張巨君,過舟敘談。
為乏酒肴具供,遂與舟子借楫,解囊取瓢,便酌河水為酒,削木楫為脯,招舟子共享,三人皆得醉飽。
少頃視之,楫則猶是也。
昞擔囊就陸,別去。至長江渡頭,求船不得,布席於水,如駕帆焉。
須臾登南岸,擇居赤山。
其時深秋木落,風勁草枯。見此蕭條風景,歎曰:“吾聞春色先歸江南,今小春天氣,一陽將回,守不能先時而至耶?”
對枯樹咒之,即生花蕊,滿山仙李碧桃,白梅紅杏,爛熳如豔陽時候。
附近多強人、猛獸,昞以氣禁法治之,禁人人不能起,禁虎則伏地低頭,鹹如縶縛者。
於是一方敬服之。
毛、劉、謝、張同在王屋三十餘年,得受丹方,共修逾年。
丹成,伯道先服即死,道恭服之亦死,稚堅、兆期不敢再服,棄藥而歸。
未出山,忽見伯道、道恭各乘白鹿在山頭,有眾仙童執節侍從。
二人悲愕悔謝,伯道不顧而起,道恭授以服茯苓方。
謝、張聞魏伯陽有周、馮二徒,始因信道不真,其後研究《參同契》,勵誌自修,終得出世。
謝、張欲購此書,聞青州徐從事能注其義,東行訪求不值,有謂:“與魏公去遊會稽矣。”
二人複往南尋之。
伯陽歸故鄉,遇同郡淳於叔通,喜其靈慧,以《參同契》與觀。
叔通讀而讚曰:“其說似解《周易》,實假爻象以論作丹之意,公誠為萬古丹中王也。”
伯陽曰:“修丹與天地造化同途,故托言之耳。”
更傳以口訣,往邀從事,相將入綠蘿山,桃源深處作煉。
道成出遊,路遇謝、張。魏公知其來意,令叔通注五相類之義授之,三人攜手而去。
謝、張探得其旨,發憤苦修,始得度世。
會見毛伯道,問以不顧之意,曰:“此季子激餘子之術。不然,汝又生退悔。”
二人謝服。
劉道恭既得道,誌願高大,改名道偉,複入嶓塚精修,積二十年,遇宛丘先生來,拜求其道。
先生試之,將一大石約重萬斤,以一白發係而懸之,使臥於其下。
道偉神色無異,心安體悅。
又十二年,先生複來,賜服輕舉神丹,帶升天界,謂曰:“凡升天者,必先謁三天大法天師,然後上朝玉帝。”
於是同詣正一真人闕。
天師聞與宛丘同來,即出相見。明日引入仙班,朝見上帝。
天師即道陵也,於桓帝永興元年自蜀還至蘄春玉台山,與王趙修煉辟瘟神丹,救此一方疫者。
又於平蓋山合九華大藥,分餌諸弟子。
真人在蜀,常與鬼穀先生交遊,聞先生有山洞在近,南遊餘汗訪之。
至仙岩,上有二十四岩,岩石靈奇,多窗牖、幾榻、禽鳥之狀。
真人幽賞未已,先生率諸徒迎邀。
其洞杳晦,入必以燭,真人嗬神燈照之。周四五裏,可容數千人。
旁有一洞,洞口狹小,迤邐見林木室廬,儼然如村落。上有蘇秦台、張儀井諸勝。
真人歎美,先生曰:“此去有座靈山,非道高德厚者不克居也。”
真人即求引去。
既至,但見兩石對峙,如龍騰虎踞之狀。真人登山之巔,探深洞,得異書皆雲文丹篆。
鬼穀讀之,內有雲:“此上清宮福地,世為張道陵所居。”
鬼穀賀之曰:“非真人何能當此!”
忽山腰一人步至,大呼曰:“誰窺我山洞,將占奪乎?”
鬼穀笑曰:“藐姑何太輕人耶?”
姑本居北方,每來遊此。
其山突起,豗然如象,故名象山,中有良田清地,無異平野。
姑愛之,嚐修煉於此。
姑曰:“天台三子稱托生東海為王方平,吾女徒麻姑遊行蓬島西回,因見其意氣,結為兄妹,常作伴出遊,經年不返。
今去已久,待回時便歸舊廬。
數日前,已有神人降言:‘有真人眷屬來居。左右五百裏,散仙不可親傍。’
恐真人不時俯臨,侍從人員、車馬龍虎眾多,傳呼驚叫,各不寧靜,故將舍此而去。”
二真謝別。
道陵即遷眷屬東居餘汗龍虎山中,諸徒散居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