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景龍觀劍擊曲生 玉清堂樂傳仙子(1 / 3)

時貴戚爭營寺度僧,富戶強丁,削發避役。崇上言佛圖澄不能救趙,鳩摩羅不能存秦,齊襄梁武,未免禍殃,何用妄度奸人,以壞王法。帝從之,沙汰萬二千餘人。

洛陽令楊場鯁直多才幹,徵為戶部侍郎。場初出行,見槐陰有卜者,端坐自若,從者嗬之不動,場令拘至廳事躬問,卜者舉首曰:“君是兩日縣令,何以責人?”瑒愕問之,曰:“予陳山人也,向在江南。君眉間死氣已見,應在兩日內耳。”場舉家驚惶,拜求解救之術。山人引場入東院亭中,令被發跣足,麵牆而立,己則據案書符。中夕後,喜謂場曰:“今夕且幸免,明日可以三十張紙作錢,及多造餅惔壺酒,出定罪門外桑林間,俟人過者,即飲之,皂裘右袒,即召君之使也。若留而飲惔,君其無憂,不然,實難以濟。”場如其言。洎日西影,飲惔將敗,而皂裘者不至,場深憂。

須臾果至,使人邀屈,欣然進食。瑒乃拜謁,皂裘曰:“君昨何之?數至所居不得見,疑有善神監護,但地府相招未已,奈何?”瑒再拜懇求,兼燒紙錢,資其行用,鬼使雲:“感施大惠,明日當與諸吏同來謀之。”明晨,場盛設饌相待,至晚,使者與其徒數十人,至則宴樂,相語曰:“楊長官事,焉得不盡心耶。”久之,謂瑒曰:“君對坊楊錫亦有才幹,今措玉作金以取彼。君至五更鼓聲動,宜於錫門相候。若聞哭聲,則君免矣。”場往,果見鬼使在樹頭欲往錫舍,為狗所咋,未能即前。俄從缺牆中入,遲回聞哭聲,瑒即獲免。因拜謝山人,山人曰:“此地府選才吏耳,故可計脫。君祿限方茂,且有仙緣,乃敢一泄冥事。”未幾擢入部署。

乙卯,盧懷慎、姚崇同為相。仙堂觀主王弁為兼諫議,常入紫微省聽議政事,退謂人曰:“姚為救時宰相,盧乃伴食相公也。

前無棣縣令王淹,解職寓光州。有先生自雲姓仆,名仆,居安樂縣黃土山幾三十餘年,精餌杏丹,衣服飲食如常人,賣藥為業,時過淹相問。淹命男弁為主,善待之,因受其杏丹術。時弁舅吳明珪為光州別駕,弁在珪舍,先生乘雲而過,人吏數萬睹之。弁仰告曰:“先生奈何舍某而去?”先生不答。或以告刺史李休光,召明珪詰曰:“子之甥乃與妖者友,子當執之。”明珪與弁至舍,而先生至,具以狀白,先生曰:“予道者,不欲與官人遇。”弁曰:“彼致禮,便當化之;如妄動失節,當威之,使伏於道,不亦可乎?”先生曰:“善。”詣之。休光踞見,且詬曰:“若仙,當遂往矣,去而複來,妖也。”先生曰:“麻姑、蔡經、王方平、孔申、三茅之屬,問道於予,餘說之未竟,故皙止耳。”休光叱左右執之,龍虎現於側,先生駕玄雲離地丈餘,斯須雷電大至,碎庭槐十餘株,府舍皆震壞,觀者奔潰,休光奔失頭巾,引妻子跣足出府,因以狀聞。帝召法善問之,曰:“此雷祖之弟。”詔改樂安為仙居縣,就所舍置仙堂觀,以黃土林為仙堂村,縣尉嚴正海董其事,度王弁為觀主,號通真先生。

丙辰,上皇崩,葬於橋陵。姚崇請避位,薦宋璟自代。時雖沙汰僧眾,而諸山宿望,仍焚修不輟。元珪禪師李姓,幼出家,習毗尼無懈。後謁安國禪師,即以真宗頓悟玄旨,遂卜廬嵩嶽之龐塢。一日,有異人峨冠而至,從衛甚多。師問仁者何來,答曰:“師寧識我耶?”師曰:“吾觀佛如眾生等,豈生分別?”曰:“吾嶽神也,能生死人,師安能以一目視之。”師曰:“吾本不生,汝焉能死?視身與空等,視吾與汝等,汝能壞空與汝乎?”神笑曰:“師固得矣,某更有進,若使虛空粉碎,師與某當何究竟?”師曰:“立地成佛。”神曰:“真是如來弟子,今欲效少力,師果何欲?”師曰:“吾無所欲。”神曰:“隨見指示可也。”師曰:“北岫多樹,可移植東嶺。”曰:“敬聞命。”入夜風雷,山嶽搖動,旦,則鬆柏盡移矣。師戒眾無令外人知。一日,忽曰將歸天竺繳旨,示寂滅若委蛻焉。

帝尚幽玄,許州縣以異事聞,蒲州刺史陸象克獨無所奏。國初,有女道士黃靈微,年八十餘,貌如晏孺,道行高潔,蹀履行,奔馬莫及。往來江浙湘間,名山洞室,無不經涉。或宿林野,即有神人衛之,遠近敬奉。聞南嶽魏夫人,壇靖在臨川郡臨女水西,訪求不得。則天長壽二年冬十月,詣洪州西山,謁道士胡惠超問之。超能通神明,即指示其處。姑訪視,壇跡宛然,於其下得天尊像及油甕燈盞之類,葺而興之。複夢夫人指九曲池於壇南,訪之,磚砌尚存。景雲中,睿宗使道士將繡花幡來修法事,於壇西建洞靈觀,度女道士七人住持。及帝亦常醮祭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