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想到這裏,冷靜下來,用盡全身的力氣開口說道:“裝病。”

裝病?

謝司珩看著父親的神色,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太子設計讓父皇病重,他們便將計就計,順水推舟,讓太子趁著這會兒做他想做的事兒,如此,也好在最後算賬的時候,將太子的人都連根拔起!

謝司珩點頭道:“父皇,您放心,其實在來之前,我便已經送信給了舅舅……事情都安排好了。”

聖上聞言,眼中露出一抹欣慰之色。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錢得勝:“匣子。”

錢得勝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是。”

他答應一聲,轉頭往寢宮深處走去,很快又出來,手中拿著一個木匣子,在聖上的示意下,鄭重的交到謝司珩的手中。

謝司珩眼中有些不解。他雙手接過匣子,當著眾人的麵打開。

卻見裏頭放著三樣東西,分別是能調動影廠的令牌、虎符,還有——玉璽!

這三樣東西,無論是哪一個,都讓謝司珩感到吃驚。

影廠,裏頭的影衛們相當於是曆代皇帝的私兵,像是皇帝手中最銳利的劍,劍之所指,所向披靡。

而虎符,則可調動大宣的千軍萬馬。更要緊的是這玉璽——這是隻有曆代的皇帝,才能持有的!

它,代表著大宣至高無上的權利。

可如今父皇將這東西交給他,這意味著……

謝司珩愕然的轉頭看向龍床上的父親,卻見父親也正望著自己。

“珩兒,朕不想勉強你。但,朕已無人可用了。”聖上用力的說出這一句話,憔悴的病容上帶著滿滿的自責,與無奈。

謝司珩被他眼中的自責刺痛,隻因他知道父皇自責的緣由——他還記得多年前自己說的話。

“當皇帝有什麼好的?兒臣更想自由自在的。”

父皇在為不得不‘剝奪’他的自由而自責。

想到這一點,謝司珩心中自責不已。在這個時候,父皇尚且在考慮著他,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推辭的話……

謝司珩手中緊緊握著匣子,衝著聖上跪下,以首叩地,沉聲道:“珩兒在此,父皇怎會無人可用?”

聖上不由得笑了。

他交出了匣子,交代了最要緊的事情,頓時心中一鬆。想要再交代幾句,可是眼皮卻不斷的發沉。

跪在地上的謝司珩久久聽不到回應,不由得抬起頭,卻見父親正緩緩闔上了雙眼,心中頓時一緊,跪行著衝過去,驚聲叫道:“父皇!”

錢得勝也湊了上去,心裏慌張得緊。隻有江攬月,不緊不慢的在聖上的脈搏上一探,冷靜的道:“別擔心,聖上隻是睡了過去。”

其他人聞言,這才放下了心。

聖上身體太虛,說了這麼久的話已經乏了,控製不住的睡了過去。

而經過這一番談話,謝司珩肩上的責任無形之中又重了許多。可是他的心情卻輕鬆了不少。

聖上睡了,他們卻沒有著急出宮,而是坐在一起商量起接下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