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肉哎,真的有肉!”

派蒙坐在陳非秋腿上,露出腦袋瓜,手中握著一把勺子,盯著眼前的飯碗直流口水。

確實有肉。

如果這寥寥無幾,薄如蟬翼的肉片超出五指之數的話。

此時陳非秋已經洗漱完畢,換好灰色的兵服,來到食堂打飯了。

說實話,那白胖的兵家管這裏叫食堂,實在是有些抬舉了。

褐色的磚瓦時不時灑下的灰土、暴露的木頭橫梁不談,就單憑天花板四麵八方的蜘蛛網,一個不小心,就能加餐一頓。

幾張破舊的方桌擺在凹凸不平的地麵,碗不把住了還得扣地上。

“這tm也太破了...”

從地麵拾取一塊石頭,墊穩飯桌之後,陳非秋打心底吐槽。

至於飯菜嘛,就是白菜燉土豆子,外加幾片肉。

真就是幾片。

不是形容詞,而是具體的數量。

給那白胖兵家的十幾個銅板還真沒白交,陳非秋來食堂的時候,那些負責打飯的炊事兵沒上手。

光在一旁打牌,根本沒人搭理他。

這意思就是讓陳非秋自己上手。

陳非秋也不含糊,在一鍋白菜土豆子間舀了滿滿一勺,還格外挑了幾片肉,又拿了三個粗糧餑餑頭。

至於細糧米麵之類的,就別想了,沒有。

你別說,先不論手藝,這幫管夥食的兵家刀工真的不錯,那肉片切得是真薄。

可能是材料實在太少了,除去上頭貪一些,炊事兵家在偷吃一些,為了讓表麵過得去,也隻能練練刀工了。

“唔,這片肉你吃不吃?”

手捧著一塊餑餑頭,派蒙夾起一片肉,撅著嘴問陳非秋。

陳非秋注意到這是派蒙那邊的肉,當初打飯的時候二人劃分好了,一人一半。

“你吃吧。”

陳非秋話音剛落,派蒙就迅速把筷子上的肉塞進了嘴裏,然後又夾起陳非秋那邊的肉,吃了一口。

“別挑啦,有的吃不錯了...”

“......”

“吃完了嗎?”

瞧著派蒙計謀得逞,得意洋洋的模樣,陳非秋直接低頭,在她臉上嘬了一大口。

“唔...你幹嘛!”

派蒙一邊掙紮,一邊又夾起一塊陳非秋那邊的肉。

現在二人都摸清楚了,一般人不僅看不到派蒙,就連她接觸到的器具一類的,也會同樣消失在旁人視野中。

不會出現一雙筷子孤零零的飄浮在半空中的景象。

所以隻要注意剛碰到的時候就好了。

吃到一半,食堂開始陸陸續續進人了,那些打牌的炊事兵家也散了桌,拾起大勺打起飯來。

“終於有飯了,俺要餓死了...”

“居然還有肉!”

“哎,我娘活著的時候說,寧做村夫,不當大頭兵,我總有些害怕...”

陳非秋注意到,這一夥穿著灰色兵服的人不多,而且身上的衣服也不那麼破舊。

“莫非優待還分等級?”

往邊上蹭了蹭,陳非秋豎起耳朵,留意起旁人的話來。

“能用上幹淨的熱乎水俺很高興,但是那可是八個銅板啊,在攢攢都快夠娶媳婦的了...”

“得了吧,八個銅板能娶個屁媳婦,我給那白胖子十個銅板呢!”

“嘿嘿,我隻給了他七個...”

一番偷聽,陳非秋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這夥人也是送了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