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列中,不時有人用意味深長的眼光看向李淼,嘴角含笑。
“什麼鬼,他們看什麼,我臉上有花嘛?”
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的李淼抹了一把臉,問站在一旁的陳非秋。
“額...或許是你變帥了也不一定,有清河縣的媒婆相中你了。”
“之前你就是太瘦了,骨相沒撐起來...”
“怪不得...”
輕聲呢喃著,李淼忽的自信起來,昂首挺胸的朝著牛二走了過去。
“牛二,我是不是變帥了...”
“啊?”
牛二一聽這話,手裏的木槍頓時軟了下來。
————
晨操過後,肚腹空空的一夥兵家,宛如奔襲的餓狼,湧入簡陋的食堂。
陳非秋跟在老劉頭身後,聽著他講一些黎州的舊事。
吊在末尾的牛二還沒從李淼的言語衝擊和搔首弄姿的攻勢中緩過神來。
“搞得我胃口都沒了...”
歎氣一聲,牛二望向打飯的堂口。
隻見一盆盆棒子麵清粥配上兩個粗糧餑餑頭,外加一兩塊不怎麼鹹的榨菜,紛紛落入兵家手中。
“哎,我擦,又是棒麵子外加菜餑餑頭,啥時候是個頭啊,天天吃這個,嘴裏淡出鳥來了!”
抱怨歸抱怨,吃歸吃,排在一旁的隊伍中,牛二特意多拿了一個餑餑頭。
陳非秋對於吃飯一事倒不急,慢悠悠的吊在隊尾。
其實急也沒用,這不是在大學食堂,你早去晚去,都是棒子麵粥加餑餑頭,有啥可爭的。
清河縣駐兵的太尉吃空餉,錢都進他老人家腰包了,沒肉也就算了。
要是在限量不管飽,手底下這群大頭兵可就真不樂意了。
任何一個地方扣餉省糧,都不是鬧著玩的。
瞧著前麵的老劉頭滿意的端著一碗棒子麵粥,捧著兩個餑餑頭,陳非秋砸吧砸吧嘴。
老劉頭歲數大了,吃過苦,年輕時候不容易,骨子裏就很節儉。
他覺得有的吃就不錯了,尤其是才鬧過饑荒。
但是陳非酋卻也有些吃膩了。
初來乍到,吃慣以往現代社會正常夥食的陳非秋,一頓兩頓,三天兩頭粗糧玉米麵子還行,可是天天吃這個...
不說口味,整天的兵家操練,營養就跟不上啊。
“唔...旅行者,我想吃肉了。”
派蒙也是一樣,玉米麵子吃夠了。
等老劉頭轉過身離開打飯的堂口後,正要安慰派蒙,打算托清河縣本地廂軍,買幾顆糖葫蘆,小吃啥的,給派蒙打打牙祭的陳非秋才發現,
這堂口打飯的正是昨日見過的王二。
隻見昨日還滿臉陰雲,心事重重的王二,此刻容光煥發,精神抖擻。
有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
一看就是解決了和婆娘多日來的困惑。
盛粥的手都不抖了。
就是眼窩有些黑。
怕是昨晚發現新世界後,沒少折騰。
‘怪不的老劉頭他們碗裏的粥那麼滿...’
與王二對視一眼,無聲的交流過後,陳非秋照常打飯。
他沒想在這裏和王二嘮嗑,談談昨日探洞的心得。
畢竟這個時代,這點夫妻關係的事不好意思外傳,陳非秋明白。
但是王二看到來人是陳非秋後,立刻來了勁,朝著陳非秋擠了擠眉毛。
取菜餑餑的手不動聲色的一拐彎,繞過了裝菜餑餑頭的盆,嫻熟的從碗櫥下麵的盤子上拿了三個餑餑頭,放進了陳非秋的碗中。
“小哥,昨天多虧你了...”
輕聲說這麼一句話後,王二就住了口,擺擺手,示意下一位。
陳非秋也不是傻子,對王二這一番舉動心領神會。
‘沒成想,這王二還挺知恩圖報。’
“嗚呼,是不是有好吃的啦?”
派蒙見到這一幕,眼睛直冒光,不停的繞著陳非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