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晨曦的微光穿透稀薄的雲層,灑落在沉悶的相府之上。即便夏丞相未去早朝,那大兒子帶兵出征和小女兒七日後祭天的詔書,仍如沉重的陰雲般,如期抵達相府。
夏丞相弓著身子,跪在地上,手捧聖旨,他的身影在蒼白的日光下顯得格外淒慘,仿佛被一股無形的重壓籠罩著,而周圍的花草樹木似乎也因這沉重的氛圍而低垂著枝葉。
一旁宣旨的公公催促道:“夏大人,還不領旨謝恩?”
可夏丞相就那麼跪著,一動不動,直到身後的夏夫人輕輕推了他一把,他才回過神來,顫抖著說道:“老臣領旨。”
夏宗書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依舊裝成瘸子。
當夏丞相得知小女兒昏迷不醒時,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也暈死過去。
這一日內,相府中進進出出最多的便是大夫,夏夫人整個人忙得猶如陀螺一般,團團轉,並謝絕了一切訪客。
子時一到,昏迷中的夏丞相猛然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屋頂,僵硬地坐起來,向門口方向看去。
守在床邊的夏夫人,因過於勞累,趴在夏丞相的床頭,熟睡過去,並未察覺到夏丞相的異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夏丞相的嘴角猛然上挑,宛如僵硬的屍體般,笨拙地下了床,與此同時,一陣微風輕輕推開了房門,讓夏丞相毫無阻礙地出了房間。
夜晚的相府,靜謐而壓抑。月色如輕紗般籠罩著庭院,僅有微弱的光芒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冷風呼嘯而過,吹得樹枝搖晃,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低聲訴說著某種秘密。
夏丞相步履蹣跚地在相府中穿行,庭院中的花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仿佛都在默默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花園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花香,卻無法掩蓋那若有若無的陰森氣息。四周的花木在夜風中搖曳,仿佛一群幽靈在舞動。
夏丞相徑直走到了一棵大樹下,停下了腳步。
突然,一陣老頭的咳喘聲傳來,回蕩在整個花園中。
夏丞相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他緩緩轉過頭,隻見一個佝僂著身體的黑影出現在他的麵前。
黑影的麵容隱藏在黑暗中,難以看清真切。
“你終於來了。”黑影的聲音仿佛從幽冥地府傳來,帶著絲絲寒意。
黑影從黑暗中走出,正是夏丞相在酒棚處遇到的老頭,他的肩膀上依舊蹲著那隻掉毛的烏鴉,整隻鳥都沒什麼精神,好似遭受了嚴重的打擊。
隨後,一條虛空隧道便出現在了老頭的身後,他對夏丞相做了個請的手勢,夏丞相毫無畏懼,邁步踏入。
夏丞相走進虛空隧道,眼前的景象瞬間變得模糊不清。他隻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緊緊包裹,難以掙脫。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這裏彌漫著一股神秘的氣息,四周一片黑暗,唯有遠處的微弱光芒,如同孤獨的螢火,在黑暗中閃爍。
四周的空氣彌漫著一股腐朽和死亡的氣息,遠處的山脈在黑暗中若隱若現,仿佛是一座座巨大的幽靈,靜靜地守護著這個神秘的地方。
此時,由遠及近,突然傳來一聲驚慌失措的貓頭鷹叫聲,讓夏丞相的汗毛根根豎起。
而此時那肩膀上落著掉毛烏鴉的老頭卻不見蹤影,夏丞相無奈,隻能獨自小心翼翼地朝著散發光芒的地方,緩緩前行。
幾秒後,那微弱的光芒竟然消失不見了,緊接著一陣邪風襲來,吹亂了夏丞相的鬢發,卷起了他的長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