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滴猩紅的液體從地板縫隙緩緩流下,掉進冰冷的地窖,迅速濺射開來。
陰影中,周明死死屏住呼吸,身軀一動不動,以避免不小心發出任何動靜,所可能會招來的殺身之禍。
閣樓上,發出昏黃光線的15w白熾燈被風吹的東搖西晃,連帶著那個手裏拿著改錐,帶著山羊麵具的男人影子都跟著一起晃動起來。
神出鬼沒,如同黑夜裏索命的幽靈。
“該死的風,我根本摸不清楚那家夥的具體位置……”
周明暗罵一句。
現在,他隻能憑借男人有意收斂的細微腳步聲,去辨別男人與他距離的遠近。
這個戴著山羊麵具的家夥,就像是正四處尋找目標人物的死神。
於是那把已經被鮮血染紅的改錐,也變成了死神手中漆黑如墨的鐮刀……
他正發出如同索命梵音一般的低吟。
“奇怪,他明明就在這棟房子裏麵,怎麼就找不到人?藏哪兒去了呢?”
……
……
半個小時前,家住市區老式四合院小樓的周明照例躺在床上刷著頭條。
一則改錐殺人狂魔兩個月之內連續犯下大案的新聞被推上了熱搜。
那是一個專門挑幸福溫馨的家庭下手的變態,作案手法極其殘忍,並且,作案地點也非常不穩定。
喜歡用改錐將人放血,然後,再一錐一錐活活捅死。
而周明,正好有一個美滿的家庭。
父母恩愛,他也連續兩年被所讀的大學評為模範學生。
似乎所有,都在往最好的方向發展。
可這一切,都在山羊男人闖入四合院的時候,戛然而止。
他的父母,麵對改錐殺人狂魔的時候,毫無任何抵抗力,後者沒費吹灰之力,就將二人製服。
而他,條件反射一般鑽進了地窖之中,以躲避跟改錐殺人狂魔的正麵交鋒。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他隻能眼睜睜看著父母慘死在自己眼前。
可他卻什麼都沒做。
隻有活下來,才有希望。
“嘭……”
閣樓上再度傳來動靜。
透過地板縫隙,周明隱約可見父親屍體已經被山羊頭男人一腳踹開。
而父親的臉上,仍舊殘留著死前的驚恐。
男人甚至看都沒看一眼父親的死狀,仿佛做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早已輕車熟路,形同家常便飯。
然後,屋子裏響起各種翻箱倒櫃的聲音。
山羊男人開始還好,慢條斯理。
可隨著時間慢慢流逝,一直沒找到周明的他,變得氣急敗壞起來。
“該死的,那家夥到底藏哪裏去了。”
“衣櫃沒有,床下沒有,房梁上也沒有,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無故消失?”
山羊男人一邊嘴裏罵罵咧咧,一邊暴躁的用改錐四處捅著。
“該死,難道那家夥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走了?”
“我殺了他的父母,他肯定不可能無動於衷,因此,他就算離開,也不會走太遠,現在追上去,應該還來得及,嗯?就這麼辦……”
聽到這裏,周明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個變態,他是準備離開了嗎?
思緒間,山羊男拎著改錐,已經向門口走去。
他照例將母親尚有餘溫的屍體,如同踢父親那樣踢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