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曜難得起晚了,甚至沒有趕上早朝。
大臣們表麵上和和氣氣、不動聲色,背地裏卻是議論紛紛。
難道蘇景曜那個怪物生病了?
不不不,不可能,那可是蘇景曜啊,就算所有大臣死光了,他都不可能倒下!
難道是樹敵太多,被刺客刺殺受傷了?
也不對,刺客是有,但能讓蘇景曜受傷好像不太可能......
連陸承昶都是滿腹疑惑,命暗衛去了趟蘇景曜的府邸打探消息,得到的結果卻是:蘇景曜一覺睡到了快辰時,起晚了......
陸承昶當時的表情,別提有多精彩了。
等到早朝結束了,蘇景曜才姍姍來遲,十分幹脆地一路走進禦書房,連通報的機會都沒給太監留。
這番作態,可以說是相當大逆不道了,可偏偏陸承昶卻毫不在意。
他仔細將蘇景曜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才有些不確定地問:“你沒事?”
蘇景曜起晚了,那就跟有人說蘇景曜生病了受傷了一樣不可理喻。
他就沒見過蘇景曜生病!這人是鐵打的......
至於受傷,蘇景曜早些年可能還會偶爾受傷,但他的自愈能力也完全不符合常理,近些年更是,基本已經沒有人能傷到他了。
和蘇景曜結下梁子的人數不勝數,想要刺殺他的人更是多如牛毛,但無一例外,那些刺客全部都失敗了,僥幸沒死最後也是生不如死。
蘇景曜搖頭失笑:“不過是做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夢罷了,找我什麼事?”
陸承昶直接把案台上的奏折扔了過去:“你看看就知道了,你沒來,我都沒在早朝上提。”
蘇景曜一目十行地看完,嘴角緩緩勾起,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兩府兩郡,杞榆郡,龍山寨麼......”
陸承昶不知道他是何意,隻得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龍山寨背靠五蘊山,地勢易守難攻,占盡了地利,這些年越發張揚,官府幾次剿匪都以失敗告終,現在更是連我派去視察兩府的欽差都殺了。”
他下意識敲了敲案台,眯著眼睛一字一句地道:“若說這裏麵沒有問題,我絕不相信。”
蘇景曜挑了挑眉,想起了夢中的場景。
那時的兩府兩郡都是他的囊中之物,而兩府兩郡的總督範鵬雲更是早就投靠了他,地位卻連他身邊的一條狗都不如。
即便如此,他登基之後,範鵬雲居然還能聯合龍山寨的舊部和朝中看他不順眼的大臣,扶持舊皇室的遠親叛亂,可見範鵬雲此人心機有多深,而且還是個能屈能伸的好手。
可惜,這群人不知道,他們不過是他打發時間的小玩意罷了,等到那群蠢貨信心暴增,把自己暴露在明麵後,他就將整個兩府兩郡血洗了一遍,幾個主謀更是被他千刀萬剮,死不瞑目。
蘇景曜已經記不清,夢裏的他到底殺了多少人了,隻記得那兩府兩郡的河水都差點變了顏色。
好巧不巧,現在兩府兩郡真的出了亂子,蘇景曜怎麼可能不懷疑範鵬雲?
“這兩府兩郡大大小小的官員,九成都不幹淨,這件事,我親自去處理。”蘇景曜緩緩開口,神色陰晴不定。
陸承昶抿了口茶:“範鵬雲在我父皇還在時,就是兩府兩郡總督,他任職二十三年可以說是兢兢業業,從未出現過紕漏,但恰恰是因為沒有紕漏,我才會懷疑到他頭上。”
“可惜了,沒有證據。”
“證據?不需要證據。”蘇景曜抬眸,神色無比平靜,卻又好似帶著無盡的瘋狂:“我說是他,就是他,就算不是,也必須是。”
陸承昶微微一怔,手中的茶杯都久久沒能放下。
他明白蘇景曜的意思,隻要把該殺的都殺了,自然能找到蛛絲馬跡,就算找不到,蘇景曜也會偽造證據讓範鵬雲死得其所。
其他人就算心中不滿,也不敢在蘇景曜麵前多說半個字。
這就是蘇景曜啊,何其囂張,何其霸道,無人敢直視其芒。
以前的蘇景曜還會有所收斂,今日卻不知為何,更是如同出竅的魔劍一般,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