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黎修遠一上手，就已經發現了不對。首先餐廳裏的空調打得很足，秦霜進來這麼久，文件早就應該是一個比較低的空調的溫度。但黎修遠能摸出來，這是剛打印出來的，還帶著從打印機裏出來的溫度。
還有一個就是紙張。黎光公司打印正式文件用的紙，是專門定做的，知道的人仔細看是能看出來差別的。這個紙張，明顯就不是黎光公司常用的紙。
黎修遠知道了這件事情有怪異的地方，但他沒有出聲，而是順著秦霜的意思，裝作什麼都看不出來的樣子，把文件翻過之後，遞給了關旭。
“關總看看，如果沒有問題，我們就可以進行進一步的合作了。”黎修遠說。
關旭接過來，簡單地翻了翻，立刻旋開了手中的筆蓋：“黎先生既然已經看過了，我覺得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關旭很爽快地在署名的那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事情到這裏總算是畫上一個句號了。秦霜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好，雖然魏文姍打算坑她一把，單月的及時出現把這個空缺補上了，沒出大簍子。
秦霜感激單月，也是因為這是她第一次正式算作黎光的員工，跟著黎修遠出來談項目。如果這第一次就出了問題，黎修遠那邊不怪罪她，她自己都覺得沒有顏麵再繼續做下去。畢竟這個事情，是她在出門前檢查一次就能夠避免的失誤。而秦霜就是這麼大意了，連最基礎的檢查都沒有做到。
秦霜暗自對自己發誓，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魏文姍是吧，既然她已經出招了，秦霜就不能再坐以待斃，得好好謀劃一下了。
這邊關旭簽完字，兩邊各留一份合同，秦霜把簽好的合同放好。
合同簽完今天晚上的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關旭跟黎修遠又客氣了幾句，黎修遠說：“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關總和亞瑟了。”
“黎先生客氣了。”關旭客套了兩句，起身把黎修遠和秦霜送到門口。
兩人下到停車場，司機已經在那裏等著了。秦霜先走了兩步過去把車門打開，等黎修遠坐進去之後自己才上車。
秦霜剛關上車門，黎修遠立刻開始興師問罪。
“剛剛是怎麼回事。”黎修遠冷不丁開口問道。
秦霜知道瞞不過他，立刻把事情都交代了出來：“不知道是魏助理出門帶的資料不全，還是忘了給我，包裏隻有項目的資料，沒有企劃書和合同。我接到負責這個項目的單助理電話，就找了餐廳經理把少的資料打印了兩份。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的工作做得不到位，要不是單助理，今天晚上就關總肯定會對黎光集團的印象大打折扣，說不定還會丟失這個項目。真是十分抱歉。”
秦霜承認錯誤的同時，也沒有什麼替人隱瞞背鍋的美德，把魏文姍順利地交代了出來，順便重點表揚了一下單月。
“嗯，這次就算了，我不想看到再有下一次。”黎修遠簡單說完這一句，吩咐司機：“開車。”
秦霜有些愕然，就這樣？
她驚訝不是因為黎修遠沒有處罰她，而是她覺得，這件事情怎麼說也有魏文姍的一部分因素吧？單月救場也是事實吧？怎麼這麼輕飄飄就沒了呢？
秦霜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生氣，見黎修遠靠在椅背上不說話，她索性也轉過頭不搭理黎修遠，自己拿出盡早於澤成給她的那份文件，在手裏翻得嘩嘩響。
一時間車內的氣氛沉默又壓抑，還帶著一絲說不出來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