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你怎麼還在這裏，快點上去啊！”學委一轉頭看到秦霜還坐在位置上，差點沒當場暈倒。
“啊，我們班不是班長上去麼？有我什麼事情？”秦霜沒有反應過來，回了一句。
“你是畢業生代表啊！”這一句是旁邊一群人異口同聲說的。
“……”秦霜完全沒有自己是畢業生代表的意識！因為她完全就是臨時被抓過來的，完全不清楚流程是什麼樣子的，她還以為說完稿子就沒事了。
秦霜整了一下衣服，最後一個走到舞台上，站到了隊伍的最後麵。
誰知道她剛站過去，這個不知道是哪個班的代表就往後讓了一步，生生給她挪出來一個位置。
秦霜怎麼好意思站過去，趕緊拒絕：“不用了，我就站在這裏就好了。”
那個班代表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位置空在那裏很明顯，秦霜又不好再拒絕，他也沒有任何站回來的意思，秦霜隻好說了句多謝，然後補上了這個位置。
誰知道有一就有二，見到秦霜靠過來，這些人一個接一個地往裏讓，秦霜還死活拒絕不了他們！
等到下一個終於不讓位置的時候，秦霜這才反應過來，她已經站到了最中間的位置！
文藝部部長一開始還說提醒一下大家讓學生代表站中間，沒想到這些學姐學長這麼自覺，就把位置讓了出來。
其實他和秦霜都不知道的是，這群人大概是這麼想的。
——開玩笑吧學生代表站我旁邊？！
——我靠這是校花嗎，為什麼站在這裏？是不是我擋著地方了？
——嚶嚶嚶不要站我旁邊啊好高好白好漂亮壓力太大了！
……
於是，秦霜就這麼挪到了中間。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她站到了中間之後，旁邊的這個女生跟旁邊的男生換了位置？
什麼鬼意思……她這麼招人嫌棄了啊……
就在秦霜出神想東想西的時候，各個教授係領導校領導校長都已經就位，拿著畢業證書朝他們走來。
每個教授對應一個畢業生代表，麵對麵站著，兩兩對視。
校長從秦霜的麵前走過，在她前麵一位同學麵前停了下來。
秦霜麵前停著的這個人，身形很高大，將她麵前的光都有些遮住了。她一抬頭，正撞入黎修遠的瞳孔中。
黎修遠伸出手，將秦霜學位帽上的帽穗，從右邊撥到左邊，並將畢業證書交到她手裏。
很多年之後，秦霜還是會時常回想起那天的場景。
還未至正午的陽光，透過禮堂上方的天窗偷偷照了進來，有一塊剛好在黎修遠的身後。從她的角度看過去，黎修遠俊美的麵龐仿佛是浸在光裏，明亮而沉靜。他的神情不像是應付敷衍，更像是跋涉了很久的旅人，終於見到了終點，等待許久，如釋重負，甚至帶著一點歡欣。
他說：“秦霜，恭喜你畢業了。”
不是情話，卻好像比所有的情話都要溫柔、繾綣。褪去了冷漠的外衣，隻剩下溫暖的內裏。
那一刻，秦霜就知道，她完蛋了。
不管這顆是包了毒藥的糖衣，還是包了糖衣的毒藥，她這輩子恐怕已經無法逃脫，隻能認命吞食。
哪怕就此永生不複，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