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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日,傅禾菀都沒有見到首輔大人,隻知朝堂發生了些事,卻不知是何事。

“主子,聽說淩大人這三日都是住在翰林院,今日怕是也不會回來了。”

“嗯,知道了。”

傅禾菀不關心淩大人回不回府,她隻想著淩雋馳不回府才好,這樣雪娘也沒法和她哥哥告狀了。

“春桃,你去解語院,讓雪姨娘將她算好的賬簿拿來,若是再拖著,告訴她,隻能讓母親去教她了,對了,順便再給她送一本田地收成賦稅的賬本過去,讓她明日夜裏給我。”

春桃聞言,掩飾著笑意,急忙去解語院了。

雪姨娘一直覬覦著主子的掌家權嗎?

主子倒是真心教,她原本是擔心,不想主子對雪姨娘這般傾囊相授,可看到這幾日雪姨娘蒼白的麵色,眼下的烏黑,咬著筆杆子絞盡腦汁都算不出來的樣子,她總算是明白了主子的用意。

雪姨娘吃不了這苦。

她甚至看到雪姨娘的丫鬟-玉兒,偷偷藏起了摔爛的算盤珠子。

春桃離開之後,傅禾菀拿出筆墨紙硯,繼續想著太後娘娘壽宴之事。

當今太後雖然年輕,但卻是個沉穩又溫婉的人。

上一世,淩雋馳死後,才有不少人敢開始私下討論,說淩雋馳有不臣之心,一直思慕著太後娘娘。

而太後娘娘因著淩雋馳之死,大病了一場,病好了之後,再也不出瓊華宮,不見任何人,哪怕是小皇帝娶皇後,她都沒有出現。

現在同太後娘娘相處了這般時日,她琢磨出來了。

太後娘娘隻是將淩大人當成親人,當成嫡親的弟弟,一點男女之情都不沾,甚至頗有長姐如母的感覺,因著淩雋馳的婚事日日犯愁。

至於淩大人是怎麼看待太後娘娘的,她還沒琢磨出來。

隻是目前來看,看著不像是有什麼不臣之心的。

傅禾菀想的出神,這時候,驟然身後出現了一人,一把將她抱住,摟住了她的腰。

她頭皮一麻,頃刻間已經猜到了對方是誰,抓起手中的硯台就朝著身後砸去。

硯台砸到了人,黑漆漆濃厚的墨汁,也灑了身後之人一頭一臉。

趁著宋淮沒反應過來,傅禾菀急忙撞開他轉身,然後故作驚訝地看向宋淮。

“夫君?怎麼是你?你嚇到我了!”

看著她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驚訝慌亂,宋淮一口怒氣憋著,發怒也不是,不發怒也不是。

“除了我誰還敢這般摟你的腰?”宋淮抹了把臉,沾了一手的墨,這下臉徹底黑了,那臉色,對比臉上的墨汁都毫不遜色半分。

他還從未被人潑過一臉墨,被硯台砸到的肩膀,也隱隱作痛。

傅禾菀退後半步,拿了張帕子走過去,遞給了他。

“夫君,我們成親之時,夫君便同我說過,日後你我相敬如賓,可你現如今這般孟浪失態,實在是有失侯府公子風範!”

傅禾菀上一世規勸宋淮的時候,是用了真心,琢磨著法子勸的委婉。

可現在,去他的委婉,她隻想用大道理砸死他。

宋淮見她又是這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已經圓房了,還這般冷冰冰不肯親近,怒極反笑。

“夫婦床笫之事,算什麼孟浪?非要滅了蠟燭,你才能跪在我腳下求歡?”

“啪”的一聲,傅禾菀打到了宋淮臉上。

侯府嫡子,自出生就是錦衣玉食,被捧著被供著,根本想不到會被人打臉的一天。

更想不到打他臉的還是他正妻。

傅禾菀目光微冷,雖比他矮一頭,氣勢卻是淩厲。

“眼下是在侯府而不是秦樓,既是在侯府,夫君你就是侯府公子,不是秦樓楚館的恩客。”

“若是夫君你方才這般話傳了出去,府中下人怎麼看你,又怎麼服我?”

“即便是床笫之歡,也該有分寸,夫君這般便是失了分寸!”

“夫君方才那番話,對的你教導你的夫子?還是對得起侯府列祖列宗掙來的好名聲?”

“若是夫君要用這番話來羞辱我,倒不如我一頭撞死在此處,落得個幹淨!”

宋淮被她訓孫子似的訓的麵紅耳赤,當下就一拂袖,帶著一身墨往外走,剛走到門口,一道女聲在他心中響起。

——【終於氣走這混賬東西了,竟和我說這般下流下作的話,真是惡心至極!】

宋淮的臉徹底黑了,他倏地折了回來,一把扯住了傅禾菀的胳膊,將她往床榻那邊拉扯過去。

“你當我聽不出來你在故意氣我?”

“我下流下作?你倒是裝的這般義正詞嚴,冰清玉潔。”

“我今日便要看看,不滅了這燭火,你在我身下是什麼樣子,還是不是那般忍不住浪聲求饒!”

宋淮說完,一把將她甩到了榻上,欺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