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下了馬車,便讓門口的侍衛去找此人,先去賭場,再去他家,不管哪處,這人現在應該是到了門口了。
廣平侯夫人一怔,她看了眼傅禾菀,輕歎一聲,又朝著吳媽媽道:“將那人帶到院子裏。”
沒多時,那個叫龔田的,便被帶到了清輝院中。
主屋自然是不能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一行人隻好出去,雪娘這時是步子都邁不動了。
可她又不甘心,偏要聽個清楚明白,不想讓傅禾菀這般輕易脫罪。
“香,香兒,扶我出去!”她不甘地看了眼已經出了門的宋淮,隻得讓丫鬟來扶她,想到委屈處,又想要落淚。
外麵,龔田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
“草民龔田,見過諸位官老爺官太太。”
龔田說話的聲音都在抖著。
他是被侯府侍衛從賭場裏拖出來的,一聽說是來侯府,想逃,可腿先軟了,哆哆嗦嗦便被拖著過來了。
“我問你,你女兒自縊那日,那十兩銀子是哪裏來的?”
“草民,那是草民全部積蓄。”
“既有積蓄,為何前些日子賭館上門要賬,你跪地求饒都沒銀子給,你家女兒死的那日,你又有了銀子了,來人,給我打!”傅禾菀厲聲怒斥。
玉姨娘身旁的秋楓,也嚇得抖了一下。
這人不是侯府的下人,自然是打不得,不得亂用私刑,但嚇唬一下還是可以的。
有兩個小廝上前,一把將龔田壓到了地上。
“我說,我說,是有人給了草民銀子。”
“誰給的?”
“是個臉色蠟黃的丫頭,那丫頭瞧著年紀不大,給了草民十兩銀子和一個包袱,讓草民想辦法讓二丫吊死在二少夫人院子門口。”
“草民一時糊塗,想著這樣家中的賭債便能還上了,孩子她娘也有錢治病了,孩子的姐姐也能回來嫁人了……”
傅禾菀一步步邁下青石台階,“你可知,這裏便是清輝院,你方才經過的院門口,便是你女兒自縊的地方。”
“十四歲的孩子,還未及笄,父親便是天,父親說了讓她死,她想不通,卻也為了家人能過上好日子,選了這麼一條錯路。”
龔田跪在地上,哭著求饒,“草民都是聽人吩咐的,草民還記得一些的,那麵色黝黑的女子,是故意將臉塗黑的,她的手還是雪白的,一看便沒做多少苦活。”
“對了,對了,她手指縫之間,還有一顆黑痣。”
春桃聞言,突然朝著玉姨娘那頭的秋楓走了過去,將秋楓拽了出來,將秋楓的手拉了出來。
秋楓已經嚇的癱軟沒多少力氣,手指縫中的黑痣,就這般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諸位主子明鑒,秋楓原就是清輝院裏的丫鬟,因為私放玉姨娘進來清輝院被主子送去給玉姨娘做了丫鬟!”
“冤枉啊,主子饒命,主子饒命!”秋楓跪在地上,不住地給傅禾菀磕頭。
“秋楓,誰才是你的主子,你現在還沒認清嗎?”傅禾菀冷冷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