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總感覺到唇至下巴一陣劇痛,可麵對淩大人,他不敢伸手去捂,隻感覺血順著下巴不停的滴到土中

“末將該死,末將知罪。”

衛三這時已趕過來,見到淩雋馳醒了,鬆了一口氣急忙上前,“大人。”

淩雋馳麵色白的滲人,雖再未言語,但確是醒過來了。

衛三問過一旁的官兵,立刻便知道了來龍去脈。

“這位是廣平侯府二少夫人,千總大人休得胡言,我家大人今日罰了你,這事便這般過去了,誰也不許將這番話胡亂傳出去,千總大人,若是這番話被宋守備大人聽著,怕你非革職才能了事了。”

千總聞言,急忙又朝著淩雋馳磕頭,“多謝淩大人。”

宋守備恰恰是廣平侯府家的遠親,這些年同廣平侯府常常走動。

千總驚了一頭汗,起身之後又朝著傅禾菀跪下,“二少夫人恕罪。”

四周的官兵此刻也全都跪著。

傅禾菀一瞬間明白淩大人為何下手這般重,就是做給這些官兵看的,畢竟方才她同淩大人在一處。

“起身吧。”傅禾菀說完,看到淩大人在看她,她走過去,跪到他身側。

想著她方才自作主張的事,不知道有沒有被淩大人聽到。

“大人,再撐著些,大夫應該馬上就來了。”

火把的火光下,她的眉目越發清晰柔美,聲音中也帶著濃濃地擔憂。

——【我竟這般狠毒,盼著淩雋馳死,說起來本與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甚至還屢屢受他恩惠,雪娘是雪娘,他是他,怎能因為一時仇怨蒙蔽去連坐他,萬望撐住。】

傅禾菀本已是想通了。

隻是此時看到淩大人醒了過來,第一句話便是在千總這裏維護了她的名聲,雖說同樣也是在維護他內閣首輔的名聲,但她仍心中感激,便也因為方才之事愧疚。

“還撐得住,不必自責,短刀,收回去吧。”

傅禾菀本以為他傷的這般重,不會給她任何回應才是,卻沒想到他竟同她說的這般多!

甚至他虛弱的眉眼中,竟能品出絲絲柔和。

“是!”傅禾菀撿起短刀,這時才猛地反應了過來刀鞘在何處,正在她衣襟之中心口之處。

她忽的臉頰漸漸有些發燙,急忙將刀鞘取出來,又將淩大人手邊的短刀放入刀鞘之中。

方才淩雋馳的傷勢是所有人心中重中之重的事。

她也跟著緊張萬分,以至於她現在才想到,淩大人是從何處將她的短刀拔出來的。

不過那般生死關頭,若非這短刀,恐怕她還不能從那名黑衣刺客手中逃脫。

淩大人也應該不會此事當成一回事,隻怪她多想,隻得讓她忽略掉淩大人是從何處拔出刀的。

這時一陣馬蹄聲響起,淩雋馳的侍衛衛五下馬,將橫馱在馬背上的老頭拽了下來。

老頭衣衫不整,靴子也隻穿了一隻,懷裏抱著一個藥箱。

他看到地上躺著的大人,雖不知是誰,但是這陣仗便知道這位金尊玉貴,急忙跪過去診脈,看傷勢。

“這位大人未曾傷到心脈,血也止住了,隻是傷口還需處置,要褪掉衣物,避免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