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傅禾菀在廣平侯府接了太後的賞賜。

來的人是祿公公。

廣平侯府全府皆出來下跪接旨,叩拜謝恩。

祿公公念了一長串,意思就是傅禾菀在太後娘娘的壽宴上有功,什麼賢良淑德,聰慧柔婉,接連念了一長串,生怕別人看不出這懿旨之中對她的喜愛。

傅禾菀想著,太後娘娘待她真的是極好。

接過太後娘娘懿旨,廣平侯夫人急忙命人給公公們上茶,然後遞給了祿公公一個素色荷包。

祿公公笑著推拒了兩句,最後揣到了懷裏,他又朝著傅禾菀走過來,傅禾菀急忙起身行禮,也拿出一個荷包來,卻被祿公公收了回來。

“少夫人切莫這般客氣,您的奴才可當真不敢收,娘娘讓奴才來此處,除了賞賜少夫人之外,還讓奴才帶少夫人入宮。”

“臣婦謹遵娘娘懿旨,請祿公公稍等片刻。”傅禾菀還是將荷包塞到了祿公公手中。

畢竟瓊華宮的宮人,待她也都是極好的。

這些宮人,聽聞皆是淩大人選出來的,便始終和太後娘娘上下一心。

有淩雋馳在,有二心的,也無法在瓊華宮待著。

傅禾菀走到老夫人那邊,同老夫人說了一聲,那蓋著明黃錦緞的三個箱子,她說要放到老夫人的私庫之中。

廣平侯夫人聞言,輕輕蹙眉,卻是笑著開口道:“禾菀,為何不放到你的私庫裏麵。”

傅禾菀輕聲道:“太後娘娘的賞賜,禾菀不敢隨意安置,便想求著祖母辛苦些,幫禾菀看著。”

崔氏看到老夫人的目光看了過來,隻得笑了笑,“原是這樣,那放在母親的院子裏,確實更為妥帖。”

這足足三個箱子,看起來也是沉甸甸的,可放到了老夫人院子裏頭,她也不便打開瞧瞧裏頭是何物件。

以往傅禾菀的私庫,她是可以進去瞧瞧,看她私庫裏的冊子的,可她卻不敢隨意要老夫人私庫的冊子來看。

傅禾菀朝老夫人和崔氏行過禮,轉身跟著祿公公進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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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華宮,傅禾菀給太後娘娘叩首行禮。

“禾菀來了,過來坐吧。”淩淸吟起身,抬手拉住了傅禾菀的手,將她牽到榻前。

傅禾菀受寵若驚,低頭看了眼太後娘娘的手,受寵若驚,有些許惶恐地走到榻前。

“臣婦惶恐,怎能同娘娘坐在一處。”

淩淸吟拉著傅禾菀,“坐吧,沒什麼不合規矩的。”

但確確實實不合規矩,傅禾菀往日隻坐了一個邊邊,就覺得如坐針氈了。

此處平日裏都是皇上,或是淩大人,太妃娘娘公主殿下之類才能坐的。

她前些時日被太後娘娘拉著坐過此處,已被寧國公夫人教導了一番宮中規矩。

“禾菀真是膽子大了,本宮的話都不聽了。”淩淸吟佯裝生氣。

傅禾菀隻得坐下。

不知太後娘娘有何事要說,尤記得上一次坐在此處,還是太後娘娘讓她撮合寧國公府的小姐程曦月和淩大人。

淩淸吟拉著她的手,比以往更是親近,“禾菀,往日阿馳在府中待你如何?”

太後娘娘驟然提到淩大人,傅禾菀便想到了昨日的披風。

那披風雖暖和,卻也讓她分外不適。

她到了宮門口之時,便取了下來還給了淩大人,避免閑言碎語。

隻是那披風,竟讓她一夜未眠,實屬無法理解淩大人為何會那般做。

她忽地懊惱,竟然在太後娘娘問話之時走了神。

傅禾菀急忙說道:“淩大人待臣婦極好,娘娘安心,臣婦定當盡力撮合他和曦月妹妹。”

淩淸吟動了動唇,幾番欲言又止,末了,柔聲道:“倒也不必盡力撮合。”

“是,臣婦定當做的不明顯一些。”傅禾菀也急忙應下來。

她知道這活兒不好做。

她還記得昨日在摘星樓之時,淩大人聽到了她和太後娘娘說的話,知道了她要撮合他,必定是抵觸至極的。

淩淸吟歎息一聲,揉了揉眉心,又搖了搖頭。

傅禾菀不知她說錯了什麼話,急忙起身跪下。

她還從未見過太後娘娘露出這般心煩意亂的神色。

“罷了,你起來,本宮不是在責怪你。”淩淸吟將她攙起來,“坐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