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崔氏笑臉迎著,“侯爺今日怎麼過來了。”

眾人也依著身份給廣平侯行禮。

廣平侯擺了擺手,沉著臉坐下,屋裏的丫鬟急忙給上茶。

“繼續問你們的, 問完,本侯也有事問。”

廣平侯來了,崔氏必須將此事查一個清楚明白。

“吳媽媽,你命人去將胭脂鋪子的老板帶過來。”

吳媽媽領命去了。

“前幾日給幾位姨娘送料子的是哪個?”

管事媽媽們都在外頭等著,聞言,一個婦人低著頭進來,顫巍巍跪下。

“就是你這奴才貪拿了府裏頭的布匹衣料?”

“老奴不敢,夫人明鑒,老奴不敢啊,老奴領的布匹全都分了姨娘們了,一塊布都不敢貪,隻是今年雪姨娘那頭要節省銀子,往年總是剩下半匹,解語院那頭覺著鋪張浪費,這才想著少買上一匹。”

夏姨娘還抹著淚,“我們幾個向來也是省著的,侯爺在外頭辛苦,主母也跟著操心後宅之事,我們幾個皆是感激著的,隻是想著,世子爺快回來了,做上一身體麵的衣裳,也好讓世子爺覺著我們廣平侯府一直是風光著的。”

“可現如今,世子爺回來瞧見,還當廣平侯府捉襟見肘,不得心疼侯爺和主母。”

崔氏一聽這話,臉色也變得不好看了,這個姨娘向來嘴巴狠,竟然還敢扯上她的嫡長子。

她看向傅禾菀。

往日她不是不知道這些個姨娘慣會耍嘴皮子。

可平日裏都是傅禾菀在管這些,即便是這些個作妖的東西來找麻煩,傅禾菀也能處理得當。

可她現如今隻顧著吃茶,竟是半點要開口管上一管,勸上一勸的意思都沒有。

雪娘臉色難看,“都是雪娘的錯,隻想著為府裏頭省銀子,卻忘了這料子是萬萬不能省的,待雪娘想法子,從自己這頭拿些銀子,再買些新料子給姨娘們做些新衣裳。”

夏姨娘聽了她這話,才算不再提這衣裳的事兒。

“雪娘是貴妾,又是咱們府內暫住的貴人的嫡親妹妹,我們自然是不敢怪雪娘,隻是還望日後,雪娘多念著我們一些。”

雪娘急忙道:“雪娘記下了。”

前些時候這些個姨娘還總是去解語院,送些東西討好她。

今日卻也是翻臉不認人,半點虧都不肯吃。

她堪堪鬆了一口氣。

這邊吳媽媽也將人帶回來了,因那胭脂鋪子隻隔著一條街,吳媽媽讓門口侍衛去的,侍衛腳程快,沒多久就將胭脂鋪子的老板給拎過來了。

“侯爺,夫人。”

胭脂鋪的老板頭一次來侯府,進了門檻兒就跪下,磕了頭,還將冊子拿了上來。

“侯爺夫人明察,廣平侯府這個月沒來小店買過胭脂,這上頭有各家采買的,也有各家采買的采買章。”

吳媽媽拿過冊子,交給了崔氏。

“我廣平侯府這一個月,都沒去你們那裏買過一盒胭脂?”

“夫人明鑒,當真是沒來買過,隻有府裏頭的丫鬟來買過玉容膏,買過兩瓶。”胭脂鋪子的老板是著實害怕,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玉容膏,是何物?”廣平侯皺眉。

崔氏和雪娘臉色皆一變。

“回侯爺的話,玉容膏乃是養膚用的,宮裏頭太後娘娘,太妃娘娘們都在用,這皇城也隻有小店有得賣。”

廣平侯臉色更沉了,“宮裏頭貴人們用的,那定是價值不菲了,這玉容膏一瓶,要多少銀子?”

胭脂鋪子老板不敢不答,“八十兩一瓶。”

“八十兩銀子一瓶,還前前後後買了了兩瓶。”廣平侯臉色發沉。

崔氏是萬萬沒想過此事竟會被捅出來。

夏姨娘又哭了起來,“府裏原本分給我們的胭脂,是二兩銀子一盒的,現在卻連二兩銀子的胭脂都不給用了,竟是從別處買來差的。”

崔氏沒想著她用的玉容膏,竟成了燙手山芋,昨日雪娘送玉容膏之時,傅禾菀也瞧見了。

她轉眸去看傅禾菀,傅禾菀卻是喝著茶,似是對玉容膏毫不知情。

崔氏質問道:“胭脂是怎麼回事?”

雪娘心中叫苦不迭:“母親,采買之事皆是呂貴家的婆子在負責,雪娘真的不知。”

外頭呂貴家的也帶了進來,她一進來就磕頭。

“真是個大膽的刁奴,我問你,姨娘們用的胭脂,可是你采買的?”